馬背上還是很顛簸的,無論是好馬還是劣馬。
但總歸比馬車上那中沉悶好得多。所以,姚果兒也就放鬆自己去享受那勁風在耳邊呼嘯的感覺。
北堂景昊的馬一直在南宮逸後麵一點點,像是盡力又像是沒有盡力。姚果兒現在滿腦子就隻有一個念頭,她騙了兩個人。
早說了不要攪這趟渾水,現在好了,一頭栽進去,生死難測。憶起在和白子嫣商量這事的時候,蘇映彩突然走過來,問她是不是打算拿夫人來騙少爺,她說是。蘇映彩說那你是不要命了,這麼多年來沒人敢在他麵前提夫人,包括門主,等少爺知道這事你就預備給自己收屍吧。
她當時想自己跟門主關係還不錯,和花大熊那位長主夫人也打好了關係,有人罩著,大不了來個遠走高飛,應該沒什麼事。
而最終蘇映彩也隻是瞪了她一眼,說了句,你是大小姐,你說了算,反正不關我的事。
現在好了,走也走不了,飛也飛不起,活該當炮灰。跑一跑就覺得餓了,走得匆忙,那兩個人都沒有帶幹糧,中午的時候南宮逸就在路過的一個小鎮裏買了兩個燒餅給她,自己卻沒吃,大概是怕沒有形象。而北堂一直跟在他們後麵,他們停下來的時候,他也停了下來,而不是飛奔著回去探他娘,老天,如果他知道他娘尚在危險期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卻沒敢提醒他,畢竟他趕回去也沒用,大夫還在她身邊。因為她堅決不肯在馬背上啃燒餅,所以南宮逸難得的允許她在路邊的一個茶寮裏歇腳,提起茶寮,姚果兒又不得不想起上一次遇難,才想起還是要關心一下柳非的死活。
南宮逸大概是沒了賣關子的心情,語氣不是很好的告訴她柳非還活著,人已在山莊,並且將她也還留著命為禍人間的事飛鴿回去了。
南宮逸倒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麼冷血。喝茶的時候,姚果兒心有餘悸,但據說是最厲害的神醫在身邊看著,也就大方地送著燒餅一起吃下肚裏。
北堂景昊一個人在旁邊坐著,看不出神情,她就想著送個燒餅給他,南宮逸製止了。
剛啃完第二個,就馬上上路,而晚上的住宿又成了問題。不知道趕了多久的路,也沒再有其他東西下肚,已是深夜,姚果兒困得不得了,但一閉上又被馬兒震醒,見鬼。
好容易又見著個小鎮,不過是一條狹窄的街。
南宮逸瞥了她一眼,入街的時候側身下馬,她稍微精神了一點,也跟著下來。兩旁的店麵大多是關門的,一片漆黑,大概是晚了,都睡下了。
月亮將他們三人兩馬的影子拉得老長,有點怕人。
經過一家門麵時,南宮逸停了下來,拍了拍馬背,解了韁繩,讓它自己跑了,北堂竟也是如此。
敲門。吱吱嗦嗦了一陣才有光,才知道這是間非常簡陋的小旅店,但與其說的小旅店,又不如說它是間小茅屋,四尺見方,進了門裏麵就兩張桌子,一個人。
冷清的嚇人。
呃……抱歉她真的看不出來這裏能住人。那人護著一盞油燈,照了照他們,目瞪口呆了好長段時間。
姚果兒覺得好笑,明白那人的想法,隻怕把他三人當成妖怪,這山溝溝裏頭。
也不能怪他,南宮逸的陰柔,北堂景昊的陽剛,再加上莫依落的美麗,震驚實屬正常反應。
“三、三位……”
“住店!”現在的南宮逸已全然沒了今早的好心情,連敷衍的心情也沒了,那冷空氣在他身邊轉啊轉的,將那人凍得又是呆了好久。反應過來的他掛上笑臉,仍帶著鄉下人的樸實與憨厚,顯然也是剛睡醒,卻也是樂意。“這地方簡陋,隻有兩間房……”看向他們三個,在望著姚果兒的時候又是呆了一會,然後紅著臉別開視線,“三位打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