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溪咬牙冷冷的說道。
蕭逸寒轉過頭,在她冰冷的眼裏,他分明看見了一抹傷害。然後,他說道:“雲溪,你現在是瑞王妃,我是安郡王,所以不能走得太近。……明白嗎?”
語氣,沉重。
聽在心裏,堵得慌。
瞬時,沈雲溪眼中的冰冷散去,轉為攝然。
在轉頭看見暗影下的他時,在等待他回答她問題的時候,沈雲溪都不曾一次的在心中猜想他此舉的原因所在。
她想了很多很多,可偏偏沒有想到他說得這一點。
是以,聽他說來,身為怔然。
蕭逸寒的話說得很簡單,可就算簡單,這話裏的玄外之意沈雲溪也聽得明白,聽得清楚。
從那次在後花園見到他,再到約她一起看河燈,最後到與他在鍾安宮撞見,他對她所做的一切,他對她的情誼,她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但,卻萬萬沒想到有這麼一天,他要因為他們兩人的身份疏離了她。
他的顧及她不是不清楚。可她不想與他這樣,明明人在,心在,卻要躲在這暗影之下逃避著她,強硬的收起關切的心。
這些,她都不願意看見!!
可以說她自私,可以說她不顧及他的感受。她隻要他帶給他的關切、溫暖和嗬護。
沈雲溪收斂起心中的複雜情緒,瞪著蕭逸寒說道:“你這麼說,是在歧視我嫁做他人婦了嗎?”
蕭逸寒震住,這……似乎並不在他的意料之中呀。
他怔在那裏,一時不知道怎麼回答。他分明不是這個意思的不是嗎?
可,再定眼看進她的眼裏,他沒看見一絲傷害,卻是滿眶的期盼與緊張。
她,這是在擔心他否定了她嗎?
這個念頭尚在心裏生成,蕭逸寒就立即搖頭對她說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既然不是,那你還當不當我是你朋友?”沈雲溪追問道。
“是!當然是!”
“既然是,那還陪不陪我去看河燈?!”
“當然要陪!”
聽見這肯定的回答, 沈雲溪麵上終是露出了淺淺的笑容,“這話可是你說的,不許再後悔。以後也不能再這樣!”
再這樣的話,沈雲溪沒有說,但兩人心中都明白,都清楚。
“好。”蕭逸寒重重的點點頭,應著,神色堅定。
罷了。有些事,強求不得,也避不得。就如她話所說,就當她是朋友吧。
就待在她身邊守著她吧!當她最單純的朋友。
他,想看著她笑,想看著她幸福。他的目的在限於此而已。
至於,身份,感情,暫且擱在一旁吧。他想他可以做得很好的,不會讓自己淪落在不可挽回的地步。
隻是,有些事,當真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簡單。又或許是,此刻的他不過是用這微弱的借口來說服自己不再陷入這兩難之地而已。
聽了蕭逸寒的話,沈雲溪唇角含著淺淺的笑,眸底是抑製不住的興奮之色。隻是,目光落在他受傷的手背時,她又立即斂去笑容,抬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麵從袖中掏出白色絲絹,一麵嘮叨著他道:“剛才你腦子糊塗了是嗎?既然弄什麼自殘!”
說著,用手中絲絹將他的手背包紮起來,許是她的力道大了些,蕭逸寒忍不住冷吸一口氣,沈雲溪微側抬起頭,瞥他一眼,說道:“活該!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說完,沈雲溪繼續低下頭為他包紮,但這一次手上的勁道卻是要輕上許多。
瞧著她這模樣,蕭逸寒不禁輕笑,連手背上剛才所察覺的那份疼也在這一刻消失了。
這份感覺真好,就算被她這樣責罵,他也甘之如飴。
沈雲溪包紮好傷口,絲絹擠了個漂亮的蝴蝶結,她站起身,抬頭對蕭逸寒叮囑的說道:“回去之後上點藥,不要沾水。”
“嗯。”蕭逸寒輕點點頭,好看的唇角掛著點點笑意。
沈雲溪抬頭望著頭頂的月亮,說道:“子時了,出宮去看河燈來不及了。你說,這你是造成的嗎?”
她瞪著蕭逸寒,言語間隱隱的帶著威脅之色。
“是。”蕭逸寒很是老實的點點頭,隨後,話鋒一轉的說道:“不過,在宮裏一樣,我一樣可以帶你去看河燈。”
說著,轉身走出樹下,沈雲溪挑了挑眉,跟在他的身後。
可剛走出幾步,竟看見那自臨華殿內走出來的鳳臨燁,顯然,他也看見了他們,正站在殿門前望著他們所在的方向。
眸光,微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