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二百零四(2 / 3)

以高昌王特穆爾布哈知樞密院事,額森特為宣徽院使。

征五衛屯田兵赴京師,賜上都將士來歸昔鈔各有差。

樞密院言:“河南行省軍列戍淮西,距潼關、河中不遠;湖廣行省軍,唯平陽、保定兩萬戶,號稱精銳;請發蘄、黃戍軍一萬人及兩萬戶軍為三萬,命湖廣參政鄭昂霄、萬戶托克托穆爾將之,並黃河為營,以便征遣。”從之。

召雅克特穆爾赴闕。

上都諸王額森特穆爾、遼東平章圖們岱爾,以兵入遷民鎮,遣薩敦往拒,至薊州東流沙河,累戰,敗之。

丁卯,雅克特穆爾率諸王、大臣,請早正大位以安天下,懷王固辭曰:“大兄在朔漠,予敢紊天序乎!”雅克特穆爾曰:“人心向背之機,間不容發,一或失之,噬臍無及。”懷王曰:“必不得已,當明著吾意以示天下而後可。”

遣元帥阿圖爾守居庸關。

上都軍攻碑樓口,指揮使伊蘇岱爾禦之,不克。

戊辰,以大司農明埒棟阿、大都留守庫庫台並為中書平章政事。

募勇士從軍,遣使分行河間、保定、真定及河南等路,括民馬,征鄢陵縣河西軍赴闕。

命襄陽萬戶楊克忠、鄧州萬戶孫節以兵守武關。

己巳,鑄禦寶成。

立行樞密院於汴梁,以同知樞密院伊蘇岱爾知行樞密院事;將兵行視太行諸關,西擊河中、潼關軍,以折疊弩分給守關軍士。

辛未,常服謁太廟。

是日,額卜德呼勒、特默格棄市。托多、王士熙、巴延徹爾、托歡等各流於遠州,並籍其家。

壬申,懷王即皇帝位於大明殿,受諸王百官朝賀,大赦。

詔曰:“我世祖混一海宇,爰立定製,以一統緒,宗親各受分地,勿敢妄生覬覦。世祖之後,成宗、武宗、仁宗、英宗,以公天下之心,以次相傳,宗王貴戚,鹹遵祖訓。至於晉邸,具有盟書,願守籓服,而與賊臣特克實、額森特穆爾等潛通陰謀,冒幹寶位,使英宗不幸罹於大故。聯兄弟播越南北,遍曆艱險,臨禦之事,豈複與聞!朕以叔父之故,順承唯謹,於今六年,災異迭見。權臣都爾蘇、烏拜都喇,專權自用,疏遠勳舊,廢棄忠良,變亂祖宗法度,空府庫以私其黨類。大行上賓,利於立幼,顯握國柄,用成其奸。宗王、大臣以宗社之重,統緒之正,協謀推戴,屬於眇躬。朕以菲德,宜俟大兄,固讓再三。宗室、將相,百僚、耆老,以為神器不可以久虛,天下不可以無主,周王遼隔朔漠,民庶皇皇,已及三月,誠懇迫切。朕姑從其請,謹俟大兄之至,以遂朕固讓之心。已於致和元年九月十三日,即皇帝位於大明殿。其以致和元年為天曆元年,可大赦天下。”

癸酉,封雅克特穆爾為太平王,以太平路為食邑,賜平江官地五百頃,加開府儀同三司、上柱國、錄軍國重事、中書右丞相、監修國史。

時遼東圖們岱爾兵至薊州,即日命雅克特穆爾將兵擊之。己亥,次三河,而旺沁等軍已破居庸關,遂進屯三塚。丙子,雅克特穆爾蓐食倍道而進,丁醜,抵榆河關。帝出齊化門視師,將親督戰,雅克特穆爾單騎請見曰:“陛下出,民必驚。凡剪寇之事,一以責臣,願陛下亟還宮以安黎庶。”帝乃還。

先是征左右阿蘇衛軍老幼赴京師,不行者斬,籍其家。阿蘇衛指揮呼圖布哈、塔哈特穆爾等於是構變。事覺,械送京師,斬以徇。

戊寅,諭中外曰:“近以奸臣都爾蘇、額卜德埒勒,潛通陰謀,變易祖宗成憲,既已明正其罪。凡回回種人不預其事者,其安業勿懼;有因而煽惑其人者,罪之。”

命留守司完京城,軍十乘城守禦。

雅克特穆爾與旺沁前軍遇於榆河北,奮擊,敗之,追至紅橋北。旺沁將樞密副使阿喇特穆爾、指揮呼圖特穆爾引兵會戰。阿喇特穆爾執戈入剌,雅克特穆爾側身以刀格其戈,就斫之,中其左臂;部將和尚馳擊呼圖特穆爾,亦中其左臂。二人,驍將也,敵為奪氣,遂卻,因據紅橋。兩軍阻水而陣,命善射者射之,遂退師於白浮南。命知院伊蘇岱爾、巴都爾、伊訥斯等分為三隊,張兩翼以角之,敵軍敗走。

庚辰,詔諭禦史台:“今後監察禦史、廉訪司,凡有刺舉,並著其罪,無則勿妄以言。廉訪司書吏,當以職官、教授、吏員、鄉貢進士參用。”

加封漢前將軍關羽為“顯靈義勇武安英濟王”,遣使祀其廟。

辛巳,雅克特穆爾與上都軍大戰於白浮之野,雅克特穆爾手斃七人。會日晡,對壘而宿,夜二鼓,遣阿喇特穆爾等將精銳百騎,鼓噪射其營,敵眾驚擾,自相擊,至旦始悟,人馬死傷無數。壬午,天大霧,旺沁等竄身山穀;癸未,集散卒複來戰。雅克特穆爾率師駐白浮西,堅壁不動。是夜,又命薩敦前軍繞其後,部曲巴都爾壓其前。夾營吹銅角以震蕩之,敵亂,自相擊,已乃西遁。遲明,追及於昌平北,斬首數千級,降者萬餘人。

帝遣使賜雅克特穆爾上尊,諭旨曰:“丞相每臨陣,躬冒矢石,脫有不虞,奈何?自今第以大將旗鼓憑高督戰可也。”雅克特穆爾對曰:“凡戰,臣必以身先之。若委之諸將,萬一失利,悔將何及!”是日,敵軍再戰再北,旺沁單騎亡命,薩敦追之不及,還至昌平南。俄報古北口不守,上都軍掠石槽,乃遣薩敦為先驅,雅克特穆爾以大軍繼其後。至石槽,敵軍方炊,掩其不備,直搗之。大軍並進,追擊四十裏,至牛頭山,擒駙馬博囉特穆爾等獻闕下,戮之。各衛將士降者不可勝計,餘兵奔竄。夜,遣薩敦襲之,逐出古北口。

清安王庫布哈等將陝西兵潛由潼關南水門入,萬戶博囉棄關走,庫布哈等分據陝州諸縣,引兵前進,河南告急之使狎至。丁亥,圖們岱爾及諸王額森特穆爾軍陷通州,將襲京師。雅克特穆爾急引軍還,會京城裏長,召募丁壯及百工合萬人,與兵士為伍,乘城守禦。命居庸關及冀寧、保德、靈石、代、崞、嵐石、汾、隰、吉州諸關,皆穿塹壘石為固,調丁壯守之。

戊子,陝西行台禦史大夫額森特穆爾引兵從大慶關渡河,擒河中府官,殺之。萬戶薩裏特穆爾軍潰而遁,官帶領皆棄城走,額森特穆爾悉以其黨代之。

有司持詔自江浙還,言行省臣意有不服者,詔遣使問不敬狀,將悉誅之。中書左司郎中策丹言於雅克特穆爾曰:“上新即位,雲南、四川猶未定,乃以使臣一言殺行省大臣,恐非盛德事。況江浙豪奢之地,使臣不得厭其所需,則造言以陷之耳。”雅克特穆爾以言於帝,事乃止。

冬,十月,己醜朔,日將昏,雅克特穆爾抵通州。乘圖們岱爾等初至,擊之,敵軍狼狽走,渡潞河。庚寅,夾河而軍,敵列植秫秸,衣以氈衣,然火為疑兵夜遁。辛卯,渡河追之。

上都諸王呼喇台等兵入紫荊關,將士皆潰,遣托克托穆爾等將兵四千援之。紫荊關潰卒南走保定,因肆剽掠,同知路事阿裏錫及故蔡國公張珪子武昌萬戶景武等率民持梃擊死數百人。壬辰,額森特軍至保定,殺阿裏錫及張景武兄弟五人,並取其家貲。

癸巳,雅克特穆爾及陽翟王太平、國王多羅岱等戰於檀子山之棗林,騰吉斯陷陣,殺太平,死者蔽野。餘宵遁,遣薩敦追之,不及而還。

忽喇台等兵自紫荊關進逼涿州,至良鄉,遊騎犯南城。甲午,托克托穆爾、章吉與額森特合兵擊之,轉戰至盧溝橋,呼喇台被創,據橋而宿。乙未,雅克特穆爾率諸將循北山而西,令脫銜係囊,盛莝豆以飼馬,士行且食,晨夜兼程,至於盧溝河,呼喇台聞之,望風西走。是日,凱旋,入自肅清門,帝大悅。丙申,賜宴興聖殿,盡歡而罷。

丁酉,以縉山縣民十人嚐為旺沁鄉導,誅其為首者四人,餘各杖一百,籍其家貲,妻子分賜守關軍士。

戊戌,諸將追阿喇特穆爾等至紫荊關,獲之,送京師,皆棄市。

己亥,圖們岱爾軍複入古北口,雅克特穆爾以師赴之,戰於檀州南野,敗之。東路蒙古萬戶哈喇那懷率麾下萬人降,餘兵皆潰,圖們岱爾走還遼東。

乙未,使者頒詔於甘肅,至陝西行省,行台官塗毀詔書,械使者送上都。

湘寧王巴喇實裏引兵入冀寧,殺掠吏民;時太行諸關守備皆缺,冀寧路來告急,敕萬戶和尚將兵由故關援之。冀寧路官募民兵迎敵,和尚以師為殿,殺獲甚眾。會上都兵大至,和尚退保故關,冀寧遂陷。

初,齊王伊嚕特穆爾,東路蒙古元帥布哈特穆爾,聞帝即位,乃趣上都,圍之。上都屢敗,勢蹙。辛醜,都爾蘇奉皇帝寶出降,梁王旺沁遁,遼王托克托為齊王所殺,遂收上都諸王符印;天順帝喇實晉巴不知所終。

壬寅,以宣徽使額森特知行樞密院事,宣徽副使章吉為行樞密院副使,與知樞密院事伊蘇岱爾等將兵西行,擊潼關軍。以張珪女歸額森特。

癸卯,額森特穆爾軍至晉寧,本路軍皆遁。

甲辰,晉邸及遼王所轄路府州縣達嚕噶齊並罷免禁錮,選流官代之。

丙午,中書省言;“凡有罪者,既籍其家貲,又沒其妻子,非古者罪人不孥之意,今後請勿沒人妻子。”製可。

丁未,告祭於南郊。

己酉,陝西兵奪武關,萬戶楊克忠等兵潰。

庚戌,帝禦興聖殿,齊王伊嚕特穆爾及諸王大臣奉上皇帝寶。都爾蘇等從至京師,下之獄。分遣使者檄行省內郡罷兵,以安百姓。

壬子,以河南、江西、湖廣入貢鴐鵝太頻,令減其數以省驛傳。

癸醜,雅克特穆爾辭知樞密院事,命其叔父東路蒙古元帥布哈特穆爾代之。

禦史台言:“近北兵奪紫荊關,官軍潰走,掠保定之民。本路官與故平章張珪子景武等五人。率其民以擊官軍,額森特不俟奏聞,輒擅殺官吏及珪五子。珪父祖三世,為國勳臣,即珪子有罪,珪之妻女又何罪焉!今既籍其家,又以其女歸額森特,誠非國家待遇勳臣之意。”帝命中書革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