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第一百三十二(2 / 3)

辛巳,以士輵為昭化軍節度使,嗣濮王。

冬,十月,丁亥朔,秘書少監沈介為賀大金正旦使,閤門祗候宋直溫副之;國子司業黃中為賀生辰使,閤門祗候、辦禦前忠佐軍頭引見司李景夏副之。

戊子,左承議郎虞允文為秘書丞。

允文知渠州,地磽民貧,常賦之外,又行加斂,流江尤甚。允文奏罷之,凡六萬五千餘緡。

初,帝作損齋,舁去玩好,置經史古書其中,以為燕坐之所,且為之記,權吏部尚書賀允中請以賜群臣。庚寅,帝謂宰執曰:“允中嚐於經筵問朕所好之意,朕謂之曰:‘朕之所好,非世俗之所謂道也。若果能飛升,則秦皇、漢武當得之;若果能長生,則二君至今不死。朕惟治道貴清淨,故恬淡寡欲,清心省事。所謂為道日損,期與一世之民同躋仁壽,如斯而已。’當降出碑本以賜卿等。朕又惟比年侈靡成風,如婚祭之類,至有用金、玉器者,此亦不可以不戒。”至是降詔諭中外如帝旨。

戊戌,詔:“尚書省凡事理不當者,許詣登聞檢院投狀類奏,覽訖,付禦史台理問。”

癸醜,故進士楊居中、執中,並特贈右承事郎。

二人,存中弟也,建寧之破死焉。至是存中乞以大禮所得親屬、門客二官為恤典,帝特命錄之。

十一月,癸亥,金詔有司勤政安民。

己卯,日南至,合祀天地於南郊,赦天下。

權禮部侍郎孫道夫言:“今合祭天地,奉祀宗廟,悉複承平舊典。加以辟道山,求遺書,修太學,育人材,文治既舉,自此願訓敕將士,增修武備,以為不虞之戒。”又言:“仁宗景祐初,采古兵法及舊史成敗,為《神武秘略》以賜邊臣,訓迪有方,故一時爪牙有古良將風。願下文館重加讎正,遍賜將帥,以繼仁宗故事,豈無曹瑋、王德用、狄青之徒為時出乎!”時金人渝盟有端,而中外疑信未決。道夫獨憂之,故數以武事為言。

癸未,金尚書左丞耶律安禮罷。參知政事李通以憂製起複如故。

己醜,詔出禦前錢修葺睦親宅及重建學宮殿宇凡一百七十一區。

十二月,丁未,詔:“才人劉氏進封婉儀。”

責授寧遠軍節度副使、彬州安置李光,複左朝奉大夫,任便居住。

壬子,金國賀正旦使正奉大夫、工部尚書蘇保衡,副使定遠大將軍、太子左衛率府率阿典謙入見。

乙卯,金以樞密副使張暉為尚書左丞,歸德尹高召和式起為樞密副使。

禦前諸軍都統製兼知興元府姚仲言:“興元府、洋州諸縣,各有以前保丁內選到人材少壯堪出戰人,差充義士,臣已於數內摘揀到三千人,團結隊伍,教習武藝,及欲於附近大安軍、巴、蓬州差撥保丁,以備船運軍糧。”從之。自朝廷與金約和罷兵,議者乃奏罷利路諸州義士。至是仲聞金有意敗盟,欲為戰守備,乃奏複之。

議者亦謂:“興、洋舊有義士,皆驍勇可用,隻是免身丁、差役之類,不費有司錢糧。望下本路帥司檢昭舊來簿藉條例,依舊收充,以時教閱,無令州縣別致騷擾,以備緩急使喚,此正古人寓兵於農之意。”奏可。

始,王庶立法,義士每丁蠲家業錢二百千,部轄使臣蠲六分科斂,及是諸縣民間所餘家業不多,科買軍糧草料苦於偏重。仲乃命視舊法,止蠲其半,部轄使臣三分之二,衣甲、兜鍪、神臂弓箭官給,其它應軍中所用,皆自為之。軍行,日支糧二升有半。每六十五人為隊,管隊二人,押擁隊三人,旗首三人。縣立三部,都、副部轄、管轄各一人。於是合五郡所籍,為二萬一千七百餘人,惟興、洋、大安久而不廢。

金主欲都汴,而汴京大內失火,命左丞相張浩、參知政事敬嗣暉營建南京宮室。浩從容奏曰:“往歲營治中都,天下樂然趨之。今民力未複而重勞之,恐不似前時之易成也。”不聽,浩朝辭,金主問以用兵江南之利害,浩不敢正對,乃婉辭以諫,欲以諷止,曰:“臣觀天意欲絕趙氏久矣。”金主愕然曰:“何以知之?”對曰:“趙構無子,樹立疏屬,其勢必生變,可不煩用兵而服之。”金主雖喜其言而不能從。

浩等至汴,金主時使宦者梁珫來視工役,運一木之費至二千萬,牽一車之力至五百人,宮殿之飾,遍傅黃金,而後間以五采,金屑飛空如落雪,一殿之費以億萬計。殿既成,珫指曰:“某處不如法式。”輒撤之更造,浩不能抗,與之鈞禮。

金舊製,宦者惟掌掖庭宮闈,至金主篡位,始以宦者王光道為內藏庫使,衛愈、梁安仁領內藏。金主嚐曰:“人言宦者不可用,朕以為不然。後唐莊宗委張承業以事,竟立大功,此中豈無人乎?”珫最被委任,故尤驕恣。

是歲,夏始立通濟監,鑄錢。

高宗受命中興全功至德聖神武文昭仁憲孝皇帝紹興二十九年(金正隆四年)

春,正月,丙辰朔,帝以皇太後年八十,詣慈寧殿行慶壽之禮,宰執、使相皆進上壽禮物。詔:“庶人年九十、宗子女若貢士以上父母年八十者,皆授官封;文臣致仕官大夫以上,並賜三品服;僧、尼、道士八十以上者,賜紫衣及師號有差。”宰執沈該率百官詣文德殿稱賀,用建隆故事也。班退,帝禦垂拱殿受北使禮。

金主朝太後於壽康宮。

丁巳,金禦史大夫高楨卒。

庚申,金更定私相越境法,並論死。

乙卯,詔:“故洪州觀察使王彥,特贈安遠軍節度使。”

名導江縣金馬碧雞神詞曰昭應。

金主詔:“自來沿邊州軍設置榷場,本務通商,便於民用,其間多有夾帶違禁物貨,圖利交易,及不良之人私相來往,可將密、壽、潁、唐、蔡、鄧、秦、鞏、洮、鳳翔府等處榷場,並行廢罷,隻留泗州榷場一處,每五日一次開場,仍指揮泗州照會移文對境州軍,照驗施行。”

二月,丙戌朔,盱眙軍申到北界泗州牒,金國已廢罷密、壽等州榷場,隻存留泗州一處。詔:“盱眙軍榷場存留,餘並罷之。”時事出不意,南北商旅,棄物貨而逃者甚眾,既而無所得食,漸致抄掠。議者請嚴責州縣捕之,帝不聽,命給裹糧,各使歸業,久之遂定。金人又於泗州增榷場屋二百間。於是盱眙亦如之,仍創給渡淮木牌,增守卒焉。

奉國軍節度使、開府儀同三司、領禦前諸軍都統製職事、判興州吳璘為少保。

己醜,詔:“海商假托風潮輒往北界者,依軍法。”

侍禦史葉義問試尚書吏部侍郎。

金以左宣徽使許霖為禦史大夫。

壬辰,定江軍承宣使、同知大宗正事士篯為安慶節度使。

己亥,權尚書工部侍郎劉璋兼權吏部侍郎,給事中兼侍講、權直學士院楊椿試兵部侍郎。

壬寅,宗正少卿楊偰權尚書工部侍郎。

丁未,金修中都城,造戰船於通州。

金主諭宰相曰:“宋國雖臣服,有誓約而無誠實;比聞沿邊買馬及招納叛亡,不可不備。”乃遣使籍諸路明安部族及州縣渤海丁壯充軍,及分往上京、東京、北京、西京,凡年二十以上、五十以下者皆籍之,雖親老、丁多、乞一子留侍,亦不許。

己酉,帝謂大臣曰:“聞江西境內有群聚而掠人於道者。”王綸曰:“艱食之民,不得已而為之,未必皆嘯聚也。”帝曰:“凡災傷處,悉令賑濟,蠲欠已及二十七萬,不知州縣奉行何如。輕徭薄賦,自無盜賊,故唐太宗用魏征之言,行仁義既效,且曰‘惜不令封德彝見之。’然德彝與虞世基輩,皆隋朝佞臣誤煬帝者。太宗受命,自當斬之,以為奸佞之戒。”

三月,丙辰朔,金遣兵部尚書蕭恭經畫夏國邊界,遣使分詣諸道總管府督造兵器。

丁醜,詔帥臣、監司、侍從、台諫歲舉可任將帥者二員,具材略所長及曾立功效以奏。

秘書少監沈介權尚書吏部侍郎。

夏,四月,壬辰,國子司業黃中賀金主生辰還,言金主再修汴梁,役夫萬計,此必欲徙居以見逼,不可不早為之計。時約和久,中外解弛,無戰守備,帝聞,矍然曰:“但恐為離宮也。”中曰:“臣見其行事,恐不止為離宮。果南徙居汴,則壯士健馬,不數日可至淮上,可無慮乎!”宰相沈該、湯思退聞之,詰中曰:“沈監之歸,屬耳不聞此言,公安得雲雲也?”居數日,複往言之,曰:“請勿以妄言即罪。”思退怒,至以語侵中。時中書舍人洪邁亦請密為邊備,該等不聽。

辛醜,國子司業黃中守秘書少監。近例,使北還者,率得從官。宰相以中言金有南牧之意,惡之,故沈介遷吏部侍郎,而以中補其處。

先是武成王廟生芝草,武學博士硃熙載密為圖以獻。熙載,金壇人湯思退所薦也。於是宰相召長貳赴都堂,責之曰:“治世之瑞,抑而不奏,何耶?”祭酒周綰未及言,中指此圖曰:“治世何用此為!”綰退而歎曰:“惜不使中為諫諍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