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非馬)
這是第幾次出走,已經記不清了。
明明說好的愛,說好的不離不棄,說好的與子偕老。。
想昨天晚上她還靠著他,他還抱著她,還在一起數星星;,迷亂的氣息,酡紅的耳根,宇宙也沉寂了,隱約紛亂的她得心跳,他的氣息。
隻是一點小事,還是那麼任性;可是,這次他卻沒來找她。。
她抬起頭,瑟瑟的天空,星星呢?淚眼模糊中,星光碎裂、分散、彌漫開來,墜入萬家燈火—燈火之後,有人歌唱,有人悲傷。
寒冬的街沿,嗬著冷氣,任憑雪花貼在臉上,臉是冷的;任憑淚花開在地上,心是痛的;任憑身軀瑟瑟發抖,人是麻木的。。
萬家燈火,來來往往,他在哪裏?
酡紅褪去,他的嘴唇微張,她的腳尖輕踮,在星星的輝映下,他們是絕世的歌姬和舞姬,讓夜也俯首。
雪越下越大,夜貪婪的把一切倒入嘴中,還好有夜燈光把她攬入懷中。
“雪真大啊!”他說。
關掉電話,卸下行囊,哼起了他的歌—天上還有星星嗎?亦或是他的眼睛?
那不是歌,那是孤單的歌。。
“我錯了好不好。”泣不成聲。她仿佛賣火柴的小女孩,清晨來臨時,她的靈魂就會離開。
漆黑的一個人影,溫熱的兩杯牛奶。他遞了過來,“回去咯。”他俯下身,輕撫她的額發,牽起她的手。
蒲公英般的雪花散去,這是火柴劃過的聲音,是愛在祈願。
“喂。”
“嗯。”
“你每次出走。”
“。唔。”
“能不能,走遠一點。”
“。有多遠?”她別過頭。
“別在樓下。蹲著就行。丟人。”
“。”
(玫瑰花的葬禮)
“離開你快兩年了吧!”他把手放在胸口,試圖感受一絲溫存。
他倚著天橋的圍欄,俯瞰車來車往,他在這裏兜兜轉轉--
一端是關於她得回憶,一頭是她短暫的未來,這是一個殘忍的天橋。
他摸出手機,“我來嘍。”
他抱著虛弱的她逃離了醫院。“我帶你去河邊走走吧”他抱著她,就像新郎抱著新娘。
他將成為新郎,可她卻不是新娘。
“可惜啊,沒有星星呢”,淡淡的語氣,月色籠罩著她,就好像月亮仙子。
“那麼,”他摸著她紅潤的臉頰,“你想看嗎?”
她暗淡的瞳孔逐漸光亮,五彩繽紛--天上的煙花雨照亮了她的臉,和他的淚痕。
“真美啊,和花兒一樣呢,”她的臉開始發燙。
“是啊,和你一樣美呢,”他拿出一支盛開的紅玫瑰,“是的,就像你一樣。”
她輕輕的笑了,臉上滲出汗珠,“真是的,最多是要凋零的白玫瑰吧。”
夜幕下的風吹拂著她蠟紙般的臉龐,“要和她好好、快樂的活下去,知道嗎?”她仿佛一個紙娃娃,一觸即破。
她抓住他的手,他吻著她的臉。他雙手麻痹,已拉不住她。
淅淅瀝瀝的小雨,打著他的側臉,他走下了天橋,淚水、雨水大力擁抱著他。
“快滾回來參加你的婚禮!!1”他的父親咆哮著。
“我。要去參加她的葬禮。”他徐徐吐出這幾個字,靜靜的看著天空,把手機扔掉。
扔掉紅玫瑰,別上白玫瑰,“最後一次見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