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隻有兩種人,男人和女人。男人和女人的千變萬化,不按套路出牌的時候,引起愛情和仇恨。
當胡浪槐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間屋裏,木頭小床。地板上,白花花撒著什麼東西。這大約是榻榻米。順手抓起一把放在嘴裏,才發現是石頭。這時,門開了,一個軍官模樣的人走進來。胡笑安也從門外走進來。兩個人並排坐在胡浪槐身邊。沉默不語,眼光銳利,心有靈犀。
“有病,”女軍官看著他,摘下帽子,飄逸的秀發就從帽子裏傾瀉出來。口音有點奇怪,大概不是本地人。她拉起胡浪槐的手,在手腕上按了兩下,麵無表情地說,“得治。”
隻覺得心裏一緊,他歎口氣,道:“怎麼回事?”
“你所謂的陰謀,我們已經知道。”胡笑安拍了拍胡浪槐的額頭,“偷襲守軍的要員,刺殺守軍的領導,串通富商,私藏妓女。要不是還有點利用價值,你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那麼,不要廢話。你就跟老娘說一句。”女人的長發垂在他的臉上,散發出鬼魅一般誘人的氣息。他躺著,像是悟空在煉丹爐裏,焦灼難耐。過了一會兒,女人把頭發挽到身後,伏在他的耳邊,輕輕說,“願意當漢奸嗎?”
胡浪槐閉上眼,淒涼地笑笑。真是可笑,他平凡的生命,曾經淡定而從容。他的生命,跌宕起伏,卻身不由己了。
他搖搖頭。眼眶不知不覺就有點麻木。餘光裏,他看見胡笑安,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在房間的牆壁上,有一扇窗戶。從窗戶裏向外望去,是上海的天空,一改秋日的湛藍,死灰的顏色。
他曾經是這片灰暗天空下一個普通的人,他叫王達達。他望著天空,突然,他的胸膛激烈地動蕩,他的視線漸漸地模糊。興許是一個世紀,興許是兩個世紀,漫長的黑暗,無盡的墜落。當他再次睜開眼睛,太陽已經落山,模糊而寒冷的燈光從那窗裏透射進來。周圍沒有人。沉默。
“我願意!!!”
月亮,掛在遙遠的窗子外麵。羚,坐在屋子裏。還是那熟悉的景物,在月光裏泛著毛茸茸的光輝。胡浪槐站在門外,衝她微笑。一陣微風,帶來清香的氣息。他走到她的身邊,從脖子上摘下一條圍巾,替她披上。
“從前,有一個人,曾經說過,如果你恨一個人,那麼把微笑留給他。如果你愛一個人,就要把自己留給他。”他看著羚,握著她的手。
羚隻是微笑著。她撫弄著圍巾,把臉轉向窗外,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隱瞞著我。”
胡浪槐驚恐地搖搖頭。他把羚占據在自己的懷裏,堅定地說;“你是我的女人。”
遠方,飄來幽遠的鍾聲。他做了一個長長的夢,不知何時到了天明。
隻有名聲的買賣,永遠都不會是好買賣。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胡民國竟然成為的核心人物,疏通關節,籠絡學生,組織新聞材料,都由他來做。工作越來越多,學校時間不夠用,就帶回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