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青玄心結(1 / 2)

寧司瑤不知道顏嫿究竟是怎樣發現自己被騙了的,不僅半路逃了出來,竟然還跟她跟了一路到了這胥俞城。她此時扶額伏案,細想著怎麼處理顏嫿一事,這人怎的不論變成什麼樣還真是一樣愛惹麻煩。

如今他既來了,她又分身乏術,就隻能派人好生看管著了。

晚上與他在飯桌上用飯時,寧司瑤便問他,是如何發現,又是如何跟過來的?

顔嫿咽下嘴裏的菜,擦擦嘴說,“那時候你說過會兒就來找我,要我先走,可是都過去半天了,你還沒來。於是我就問車夫,他支支吾吾也說不清楚,我總感覺不對,乘他不注意偷偷溜回去了。”

“那你怎麼找到我的呢?”寧司瑤又問。

說到這,顔嫿咧開嘴粲然一笑,仿佛為自己的聰明正感到洋洋得意,“後來我不小心迷路了,但是我看到了你府上的侍衛,我就一直跟在他們的後麵,我想這樣我就可以找到你了。”

寧司瑤無奈一笑,那哪裏是她府上的侍衛,那隻是她的侍衛。每個公主的侍衛穿著雖大體相同,卻有著各自鮮明的標誌。而寧司瑤的侍衛是左手臂處繡有芒星的標誌。沒想到,他是觀察到了這麼一點。

“這裏是邊關,有許多事情不比京城,不能亂跑知道嗎?”

顔嫿乖乖的點了點頭,看著寧司瑤突然不說話。

“怎麼了?”寧司瑤疑惑問道。

“我要玩親親。”顔嫿頭一歪就要靠過來。

寧司瑤眼疾手快,擋住了他的額頭,控製了他再向下的趨勢。

“你滿嘴油…。”寧司瑤微微嫌棄道。

“那我擦掉。”說完就把衣衫的一角提起來,放在嘴上胡亂抹幾下,“好了。”

“……”寧司瑤搖頭,看著他一身髒兮兮的樣子十分無奈,“你先去沐浴。”

顔嫿仿佛對她的回應有些不滿,眼裏透著委屈,但又不敢做聲,隻得應了下來。

寧司瑤在這個節骨眼上實在沒有多大心情陪他,他有什麼不滿也就隻能讓他不滿了,於是用完晚飯緊接著就去書房處理軍事了。

蒼狼和西涼一麵處北一麵處西,軍隊定是從兩麵夾擊,從攻陷金寧邊關開始,金寧雖國富民強,但軍風不及異族剽悍,氣勢上倒是弱了一些,但碰起來絕對於他們也沒什麼好處。東邊的東楚暫時沒有表示,中立倒是可以明哲保身,到時候戰火線一牽,兵荒馬亂,東楚毗鄰金寧,殃及池魚倒也不是不可能,就算一開始打算袖手旁觀,或是懷著坐山觀虎鬥的野心,那也要看到時候他們能不能坐的住了!

現如今,她鎮西,宮暮鎮北,東方和南方關卡也讓其他將領嚴關把守,防止有些氏族首領乘虛而入,也是防萬一金寧失利,東楚突然站隊落盡下石。

夜裏,寧司瑤難以入眠,便攏著披風走到了城樓之上。深秋夜寒,塵土在風中瑟瑟揚起又落。借著月光望到這一景象,寧司瑤沉默良久後歎息一聲。到底心難安,近日裏思慮過多,仿佛腦袋也揪著疼似的。瑟瑟的風聲裏夾雜著一絲絲微弱的呼吸聲,不對,這邊沒有派守的侍衛!

“誰?!”寧司瑤機警的馬上轉頭,借著月光看見一個人影恍惚而過,消失在牆角,寧司瑤心裏一緊,不會是細作吧?

緊步追趕,那人卻停住了逃走的腳步。

寧司瑤一愣,卻才發現這人的背影怎這般眼熟?

待那人緩緩轉頭,寧司瑤才發現,這人不是青玄嗎?

寧司瑤皺眉,“你為何此時會出現在這?”她不是要他派守留在京都的嗎?

青玄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道,“屬下自作主張,請主子責罰。”

寧司瑤問的倒是沒有回答,就要先請她責罰了。

“自作主張?那你說說如何自作主張了。”

青玄臉上閃過一抹莫名的悲色,“屬下……屬下的確有難言之隱,還請主子責罰。”

寧司瑤望著他,這時順著光,倒是將他臉上的表情看得清楚了,包括那一條從左邊側臉蜿蜒到下巴的細長疤痕。

“你的臉,怎麼回事?”

青玄驚覺自己此時並沒有帶蒙麵,低下頭,麵孔陷入一片陰影。

“……意外。”

“何人所傷?”寧司瑤語氣稍微冷了一些。

“那人已死,主子不必追究。”

聽到這句話,寧司瑤心裏倒是舒服了一些,可看著青玄低著的頭,心裏不是滋味。

“你隨我過來。”

青玄望著她往回走的背影,有些呆怔,不過還是隨她過去了。這樣跟在她身後光明正大的走的時候,仿佛已經好幾年都沒有過了。

寧司瑤從屋中盒子裏翻出一個小瓷瓶,用手指沾取了些膏體,抹在了那道細長的傷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