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蘭蘭一點也不驚奇,返身盤腿坐回床上,“早說了,是你不相信我。”
“當我……知道他們同住一個包廂的時候,心很痛很痛,痛得像要碎開來一樣,那種感覺很難受,很難受……”他返身伏在枕間,語氣含糊不清,似在哽咽。
“什麼意思?”林蘭蘭盯著他。
“我還愛著陳優榛,甚至比以前更愛。”
林蘭蘭一窒,突然不客氣起來,聲線硬梆梆,“這樣看來你也很犯賤。”
他抬頭瞪著她,臉色鐵青,眼睛紅腫。
“省省吧,一把年紀了還談愛情!人家沾上別個,你也可以!天涯何處無芳草!用得著這副要死要活的模樣嗎?”
“但她原本是我的……”
“是你要離婚的!嗬嗬,男人要犯賤果真沒誰能擋得住的。”
“罵我吧,罵醒我。”
她噘噘嘴,扭頭回床邊收拾東西,“我才不費這個神。”
“你也覺得我和陳優榛沒有可能複合嗎?”他抬起頭,呆呆追問。
“當然。”
“為什麼?”
她轉身一攤手,“道理很簡單,你們離婚已是真相,他們結伴出行更是事實。事情有了新的進展,你就得接受新的事實。”
“我不甘心!”
“算了吧,陳優榛和楊振,你和我,四人兩對,一同出遊,何不看作是一個機會?!所謂人爭一口氣,佛為一爐香,單是麵子上,你就輸不到哪裏去。”
周博青很佩服她說得臉不紅氣不喘,“問題是陳優榛不愛楊振,正如我不愛你一樣。”
林蘭蘭的臉頓時紅紅白白,終是擱不住了,恨恨說:“告訴你吧,我朋友早告訴我他們和我們同一趟火車,說不準人家現在在包廂裏花心快活呢,一邊去吧你!”
“請管好你的嘴!”周博青霍地站起來吼叫,“他們不會,正如我們也不會!”
林蘭蘭被嚇住,一下子縮在床邊不敢再做聲。
氣氛顯得緊張,兩人都坐著不動。
半晌,周博青起身走至她床邊坐下,淡淡問:“蘭蘭,看在一場同事的份上,請幫我一個忙。”
“什麼?”林蘭蘭噘著嘴,抬眼端詳他是否還在生氣。
“幫幫我吧蘭蘭,你精明能幹嘴巴會說,和陳優榛同是女性好說話,如果能夠幫我們重修舊好,我也幫你和楊振組成一對,這豈非皆大歡喜?”
她尖叫,“老天,你這是什麼鬼主意啊,我一點也不喜歡楊振!”
“他模樣過得去,人品也可以,事業頗穩定,房子有兩套,怎麼配你不起?”
“反正……反正我不喜歡他……”
“拜托了,都一把年紀還談什麼愛情!”周博青照套她剛才的話,“如果按照你剛才的自行組合,陳優榛和楊振或有可能,但我和你……”
“怎麼樣?”小臉抬得老高,眼睛睜得老大。
他牽嘴冷笑,“永遠沒有這個可能性。”
“但你單身了耶……”
“沒錯,不過未來十年,我絕對不會再步入婚姻,除非那個女人是陳優榛。否則十年以後的事,我不想保證也不敢保證。”
“十……十年?”林蘭蘭傻眼,“那時你都四十了吧。我,我也四十了……”
“就是,其實你想結婚很容易,楊振那人挺有責任心的,先上車後補票也能十拿九穩,嘿嘿。”
她臉一紅,拿起床邊的紙巾飛擲過去,“你胡說什麼!”
“總之隻要你盡心幫忙,我一定雙倍回饋。事實上,隻要認識我的人都知道,除非不說,說得出必做得到。”
林蘭蘭垂臉不語。
“你這次出遊,也算是下了重注,總不想無功而回吧?”周博青眼看有望,自當打蛇隨棍上。
她咬了咬嘴唇,囁嚅說:“你怎麼著也是不會考慮我了對不對?”
“對。”
“那你……想我怎麼幫你?”
每個人都會有可愛可恨的地方,林蘭蘭也不例外,天性直率,快言快語。既然襄王無夢,幹脆把心一橫,對周博青死心,畢竟自身年紀已經三字開頭,注重的應該是成果而非過程。
在周博青如此這般的一番計劃下,她按照他指示,立即跑去敲楊振和陳優榛的包廂門。
下一刻,六目交投,大家都驚訝不已。陳優榛聽得周博青就在火車之上,不禁又羞又驚,小臉飛紅,竟然悄悄挪開一點身子,和楊振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