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得暫時還在這兒免費居住,周博青又懶又不太曉得煮菜,陳優榛下班後開始像往常般買菜買肉回來做飯。
至於周博青,雖然心生悔意,卻因為脾氣硬直,下班後還是繼續在外麵亂吃一通,然後晃悠至八九點的光景,才昂著臉麵踏入家門,看也不看一眼留在餐桌上蓋著蓋子的飯菜,拿了衣服就直朝洗手間走去。
大約半小時左右,他自浴室走出來,這個時候,陳優榛通常會問他要不要吃飯,否則就收到電冰箱裏。
他總是一翻白眼說已經吃飽了,有時還會畫蛇添足地表示剛剛去吃火鍋來著,有時會說四川菜、上海菜甚至日本菜。
陳優榛也不生氣,一笑置之,把飯菜拿到廚房去不再說話。
這個時候的周博青,又覺自己相當無趣——都離婚了,人家還負責家務提供晚餐,自己卻鬼鬼祟祟,哪像個男人!於是一整晚訕訕的,想和她聊幾句,又不知說什麼好,待終於想到要說什麼了,抬眼張嘴之時,一室清虛,人家已經進了臥室。
好不容易盼到開門聲,陳優榛通常戴著頭罩糊著麵膜,別說講話,連點頭也成問題。
如此這般又過了幾天,周博青對街邊小檔的蘭州拉麵和味精湯實在覺得煩厭了,又不想麵對死黨們的指責——他們都認識陳優榛,說一夥人中就他這臭老九最有福氣,老婆最溫柔美麗。現下居然拋妻,不用唾沫活活淹死他才怪。
每次他晃悠過住宅區的時候,聞到別人家的飯菜香,便癢癢地咽口水,不過,餓死事小失節事大!若讓她看出自己萌生悔意,還不得意過頭了!所以,他還是堅持初衷,繼續晚飯謊言大計。
這天晚上,周博青吃了一碗餛飩麵後就想著要回家。
才剛步入家門,陳優榛剛好準備出去。臉上化了淡妝,脖子係著一粒紫色的櫻花水晶狀吊墜,上身一件淡綠色針織寬邊背心,外套牛仔毛邊外套,下身一條七分褲,腳穿長筒皮靴子,顯得青春如花,嫵媚動人。
“出去?”他裝著隨口問了下,心中很不喜歡她這麼晚出門去,還穿得這麼漂亮,噴了那支她好像心愛得不舍得常用的香水。他記得那支香水不是他送的,事實上,她近期用的東西都不是他送的。
“是啊,楊振約了我。”她垂著臉左右扭看著自己的鞋子,“看看我今天剛買的裝束,還不錯吧?”
不提那名字尤可,一提之下周博青分外火爆,連臉都變了色,“不準去——是不要去!”
她驚訝地望著他,“怎麼了?”
“他,他很好……好色!我聽同事說的!”妒火中燒,“無中生有”這事被他充分實行了一回。
“不會吧,我感覺他很老實隨和啊,不像性子極端的人。”她瞟了他一眼,笑說,“倒是你呢,牛脾性得很,人又自我,比他難相處多了!”
“嘁,拿我比他?你和人家很熟嗎?!”
“一般般。”她揚揚小下巴,故作嫵媚地湊向他說,“不過我能夠強烈感覺他對我好像很有興趣。”
他一窒,“哦,怪不得穿成這樣了,原來去釣凱子!”
“你胡說什麼!”她的臉上浮現出厭惡的表情,半晌,突然一眨眼睛,換上一臉的微笑,溫柔說,“不過你也說得對,反正本姑娘現在是單身,大有條件釣凱子,而且我相信楊振以及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比你更珍惜我。”話畢,她長發一拋,扭著小腰出門而去。跨出門檻的時候,還對他“哼”了一下。
“那我祝你今晚釣隻大凱子!要是人家送你一台小車就借咱開兩天。”周博青在後麵叫,“不過可要小心,別想釣的釣不著,不想釣的就上了勾是了。”
“喲,這話味道很酸咧,不會是看我和男人吃醋吧?”她頓足扭頭,搖著小腰哈哈大笑。
“省省吧!我吃醬油吃辣椒也不吃你的醋。”他大叫,隨即“砰”地拍上門。臭女人,人家楊振拿你當替身罷了!什麼時候知道真相,看不活活哭死你!周博青喃喃低罵著,卻依然聽到門外不斷的笑聲。
笑聲漸去,香氣猶在,那一張溫柔的笑臉,烙在心頭,恍如不曾離開曾屬於兩人的天地。
心有點煩躁,衝至廚房拿了幾罐啤酒,大步出來一下子坐在沙發打開電視機。猛按一輪,還是選擇了體育台——他喜歡在這兒看直播球賽,然而陳優榛卻不喜歡,她大概連英俊小生貝克漢姆和暴牙小生羅納爾多都分不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