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之中,一處無人踏足過的山巔之上,在殘陽的照耀下顯得山巔之上的數千人格外的醒目。
殘陽落西山,夕陽紅?血更紅!
看著四周腳下用血染紅的泥土,用屍體殘骸堆砌成的小山墳,山巔之上的所有人,無一不神色緊峻,眼神中更是閃露出一絲恐懼。
這數千人之中,有的掌一教至尊之位,有的執一國疆土乃千萬人之王,但凡能站在這裏的,無不是天下梟雄,大才之輩,隨便從其中拉出一位,都是跺跺腳,就能讓天下抖三抖的大人物。
此時,如此多的大人物聚集在一起,麵對眼前僅一道身影,卻怕了,怕得更是連多靠近一步也顯得膽顫心驚。
孤辰一隻手撐在身旁的一塊三人高的大石上,被血染紅的長發隨意披散在腦後,手指尖還有未凝固的血液徐徐滴落,眼睛微閉,緩緩的呼吸著;孤辰呼吸得很慢,似乎每每呼吸一口都需費極大的力氣,孤辰的眼睛並沒有睜開,但此刻,也沒有任何一個人敢走上前一步。
在一旁,一位白衣輕裳的女子手撫古琴靜靜的端坐在孤辰身邊,玉指輕撫琴弦,雙眼迷離,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望向何處。
女子發如黑墨,披及腰間,柳眉媚目,一顰一笑間散發出的卻是迷倒眾生的美,就如是落入凡塵的仙子一般。
如果不是仙子,那她為何會美得天地都為之一黯?
如果不是仙子,那為何萬物都隻能替她襯之為伴?
看著孤辰身旁的女子,饒是山巔上這些大人物都享盡過天下榮華,幕盡過人間滄桑,此刻也不得不為眼前這女子傾心而動。
看著眼前的一切,女子顯得很安靜,她並沒有因眼前的屍山骨海,殘肢斷臂而有所變色,反而是透出一絲非同常人的平靜,在她心裏,作為他的女人,本就不該懼怕世間任何事物。
“呼~”
短暫而微弱的吐氣聲打破了這山巔之上的沉寂,孤辰呼吸完最後一口氣,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孤辰呼吸得很慢,睜眼本是瞬間的功夫,但是孤辰卻睜得更慢,就似這眼皮有萬均的重量,壓得讓孤辰連睜眼都很費力。
殘陽的餘暉映透了白雲,如魔法般變幻出滿天的紅色晚霞,孤辰的雙眸終於打開了,隻是這一眼,隻是這一霎!當這數千人看到孤辰睜開眼的一霎,所有人都不禁往後退了一步。
孤辰看著眼前這些被嚇得退後的人,嘴角揚起一道弧線,眼神中卻是毫不掩飾的嘲諷,開口道:“雲舞,咳…咳…你說,他們都是些什麼人…咳…”
孤辰的聲音並不大,但這也像是耗費了孤辰很大的力氣一般,就連孤辰剛說完最後一個字時,嘴角就已經溢出了一絲血絲,隻不過這血絲很是細小,混合在孤辰嘴唇邊,並沒有人察覺。
這數千位當今天下的大人物並沒有說話,因為他們知道孤辰問的並不是他們,但饒是他們心智過人,此時也並不知道孤辰為何這麼問,他們的身份無一不是天下皆知,而孤辰更不會不知曉他們的身份。
女子抬起頭看了看身旁的孤辰,眼神中的迷戀絲毫不加掩飾,眼前這男子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所有,隻為他生而生,為他死而死。
孤辰所問的話,別人不明白,但是她明白,雲舞轉過頭也看著這數千位大人物,雖然她沒有一絲修為,但做為孤辰的女人,她就敢直視他們;過了一會兒,雲舞像是把每一個人都看了一遍,才緩緩開口說道:“他們以前都是天下間路人皆知的英雄,豪傑,俊才,都是站在雲端俯瞰眾生的存在。”
雲舞的聲音很脆,就如同妙音一般讓人感覺春風拂麵,聽到這,饒是這些人聽慣了阿諛奉承的話,在此時也不禁有些得意,不為別的,隻為說這話的人兒不一樣。
但是為何她要說以前呢?難道現在就不是了嗎?
孤辰笑了笑道:“那現在呢?”
孤辰笑了,雲舞也笑了,從這兩人的笑容中,眼前這數千位幾乎是聚集了當今天下所有的大人物,好像是明白了什麼!
“不過是一群狗熊。”
雲舞脆脆的說了一句,話語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調皮。
“哈哈哈哈……”
雲舞剛一說完,孤辰就不禁的大笑起來,笑聲中已經沒有方才的虛弱,有的卻是說不出的霸道,笑聲響徹天際,環繞在眾人的耳邊!這數千位大人物、當世豪傑、梟雄、此時就似被人掐住了脖子,不能呼吸,臉都脹得通紅。
他們怕孤辰,但他們並不怕眼前這個絲毫沒有修為的小女子,如果不是孤辰在此,換做平日,就憑剛才雲舞說的那一句話,隻怕早已經被人除之而正其威。
當然除非這個人能無視雲舞的美貌,曾經有人說過,在這個世界上能對雲舞下手的隻有兩種人,一種是女人,一種是瞎子。
因為隻有這兩種人才不會為雲舞的美所迷,才不會為雲舞的笑而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