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得府門,賈穆仿佛重見天日般,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盤旋在頭上的陰霾散去不少,心情也頗為舒暢,他邁開腳步,下意識地朝東市的胡家酒樓走去。
才走了兩三步,他就敏銳的發現有人跟蹤自己,賈穆隻是笑笑,並未在意。
不過盞茶功夫,賈穆就來到了名為“西域酒坊”的酒樓,這是京城一家頗負名望的酒樓,是一個胡人開的。絲綢之路開通也這麼些年了,很多胡人看到中原蓬勃的商機,都來洛陽做起了生意,他們帶來了不少古怪新奇的玩意。而且西域酒坊的酒和漢朝的黃酒也是不同的,胡酒是純美的果實釀造出來的,胡人叫他果子酒,別有一番風味。
但並非西域酒坊的酒就比黃酒好上很多,而是因為這裏很獨特,不止酒獨特,招待也不同,因為……侍女都是胡女。是人都喜歡嚐個新鮮,賈穆也不例外,他一到洛陽就被這別具風格的酒家吸引了,一旦得空,就要來這坐上一會,喝上倆杯,順便……啾啾那些開放野性的胡家女。
“喲…….賈公子,許久不見您來了,最近都忙些什麼呢?”酒保見到賈穆,立馬迎了上來,這賈公子雖然不是洛陽人,可最近這些日子常來,而且每次都會打賞自己幾個小錢,雖然不多,可足夠讓酒保記住他了。
“沒什麼,家裏有些事,最近沒什麼空閑。”賈穆隨口回應著。這酒保是個漢人,也是西域酒坊唯一一個漢人,為人機靈巧變,這酒家生意如此好,跟他是脫不得關係的。
酒保也識趣,不再多問:“公子還是坐樓上吧?樓上正好還有一個空位,我這就幫你清掃一下。”
賈穆點點頭,說道:“還是老規矩,照我平常那樣上就行了。”
“哎,好類。”
二人行至樓上,賈穆自顧著坐下來,酒保則徑直回大廳繼續招呼客人去了,至於酒和點心,呆會自然有胡女送上來。
這樣的酒家,洛陽有頭有臉的人是不屑來的,大都是江湖遊俠,或者一些喜歡獵奇的公子少爺,就常常聚於此處,賈穆在這群人之中,是個比較另類的。其他人都是或三或五,成群結伴,唯獨賈穆,每次都是一個人呆在此處,靜靜的飲酒,靜靜的觀賞周邊的事物。
“公子,您又來了。”一聲嗲聲嗲氣的呼喊,叫賈穆從神遊中拉了回來:“許久不見你,還以為你離開洛陽了呢。”
胡女操著一口正宗的司隸話,一邊將酒物擺在賈穆桌上,一邊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賈穆偶爾回應兩句,並不多話,這些胡女雖然討人喜愛,而且大膽火辣,直勾勾的眼神毫不忌諱的朝自己身上瞄,可賈穆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和這些女子發生糾葛的,若是被父親知道,他不打死自己才怪呢。
胡女費了許久時間,才將酒物擺放好,見賈穆仍是一副冷淡的樣子,眼神漸漸幽怨起來。
“公子,你慢用。”胡女略帶不滿的哼了一聲,起身離去。
賈穆苦笑著搖搖頭,準備享用這久違的美食。
就是這時,酒保又帶著一個人上來了,酒保先對賈穆陪了一禮,才微笑道:“這個……賈公子,您看,酒樓上下都坐滿了,唯獨您這桌有個空位,您看能不能……”
賈穆抬頭一看,酒保邊上之人,長身而立,相貌堂堂,晗下少許絡腮胡須,長發朝兩側垂立,就像個平常的遊俠一般,不過仔細一看,發覺這人身上似乎有股莫名的魅力。
賈穆素來和氣,對這些沒有什麼講究,也就點點頭道:“無妨,這位兄台請坐。”
“謝謝賈公子了。”酒保道完謝,又對著那人道:“這位客官,您來點什麼?”
“就和這位公子一樣吧!”韓越看著賈穆,淡淡的道。
酒保一愣,這人也是個奇怪人,但奇怪歸奇怪,嘴上還是立馬答道:“好類,您稍等,馬上幫您送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