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遠遠地看到馬天官在那老者點頭後連忙轉過了身,一隻手伸出搭到了鐵柱的肩膀上。鐵柱一根筋大夥都有數,但馬天官卻不知道啊!於是,隻見馬天官摟著鐵柱要轉身往回走,鐵柱卻又擰巴在那不肯動彈。馬天官似乎小聲說著什麼,“一根筋”鐵柱繼續擰巴。馬天官便怒了,一彎腰將鐵柱給扛了起來,朝我們奔跑了過來。
鐵柱沒怎麼反應過來,怎麼也想不到馬天官這家夥會來上這麼一出。他在空中手舞足蹈,對方是為自己好他是明白的,所以也不可能冒冒失失揮舞拳頭。況且,也沒多少時間讓他琢磨怎麼應對,馬天官便把他扛回到了海城關外,並將他高大魁梧的身體,直接扔了過來。
我將鐵柱穩穩地接住,他本來就憋著一肚子怨氣,這一會總算找到了發泄的緣由。他將那柄大刀抽了出來,作勢要往外衝,嘴裏還大聲罵道:“姓馬的,你們都是一夥的,不老實交代清楚你們的情況,注定了會讓你們覆滅信不信!”
他被我一把扯了回來,燕十三更是直接下了他手裏的刀。鐵柱不對我發火,卻徑直衝著燕十三瞪眼:“燕十三同誌,你知道你這是在做什麼嗎?你是以下犯上知道嗎?”
我抬起了手,一巴掌扇到了他的臉上。我那已經腫脹的手掌力度不小,打得他頭往旁邊一偏,並吐出了一口血水。他回過頭來,望向我的目光裏卻沒有那憤怒的氣焰:“你……”
“你夠了!你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沈頭剛走,最不應該衝動的你,現在居然這麼失態,像話嗎?”我大聲喝道。
鐵柱閉上了眼,往後退了一步,接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沒理睬他了,馬天官爭取的時間隻有十分鍾,他要用這十分鍾來給我們說道黑鎧騎士的由來。那對於我來說,不能讓他的爭取變成白費。
我跳上了城牆,想要朝他走去。但馬天官搖頭了:“鬼麵,你不要出來。”
我遲疑了一下,最終選擇在城牆上站住:“馬同誌,你認識這些騎兵。”
“不但認識,我還是他們中的一員。”馬天官一本正經地說道。
“你們就是居住在戈壁深處的那群守望者?”我問道。
“是的,我們就是守望者,並且我們還有一個名字,叫懺悔者。”馬天官點了點頭:“對了,鬼麵同誌,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答道:“傳說中聽人說道的,他們還說,你們就是當年都護府柳葉柳大人手下的後裔,也就是那些人棍的後裔。”
“具體來說,我們是鬼麵族人的坐騎後裔。千年前,柳大人帶領我們的先人屠殺了海城關的婦孺,先人受到懲罰是罪有應得。鬼麵族人有一種奇特的配方,能夠改變人的身體結構,但是前提是需要切斷手臂。於是,我們的先人們被鬼麵族人俘獲後,全部被削掉了手臂,成為了如同牲畜般的坐騎。之後,柳葉柳大人孤身進入鬼城地下,將我們的先人營救,並率軍全殲了地下的鬼麵族人。不過,我們那些已經殘疾的先人們,也因為模樣變得太過恐怖,所以被隔離在了戈壁深處。都護府的意思是讓他們就那樣渾渾噩噩地過完一輩子,但那些士兵們中有很多人的妻子都是西域外族女人,外族女人一根筋性子不懂變通,聽說了丈夫並沒有死去的消息後,輾轉找到了先人們,在那戈壁深處生活了下來。”
“守望者這個稱謂是怎麼來的呢?還有,我聽說那個柳葉大人在海城地下廢墟裏找到了個玉盤,又是怎麼一回事呢?”我再次問道。
“玉盤是先人們故意編織出來的橋段,是為了讓我們偶爾被人發現,也有著一個莫須有的傳說來當擋箭牌。而守望者……”馬天官歎了口氣:“守望者不是一個稱呼,而是一個使命,一個給亡者守靈懺悔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