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旋目送著店小二走遠的身影,目露遺憾,想不到在古代第一次調戲美、男子竟沒能讓其對她一見鍾情,真是挫敗。
青旋回到柔福殿時,已是華燈初上。
華麗的宮室被燭火映照得有如白晝,青旋躺在華麗的大床上,凝目望著頭頂的金絲羅帳,思緒飛出很遠。
她記得在做心髒移植手術前,醫生明確地告訴她父母,手術成功率高達百分之九十,那麼,她最後為何又會死在手術台上呢?
每每想到這兒,青旋便覺渾身冰涼。有些事,她強迫自己不去回想,卻總是情不自禁地想起。
夙夜未眠,直到天開合口才淺淺睡去。
她向來睡眠清淺,稍有響動便會驚心。上一世,即便是住在本家,她也無法安心入眠。
青旋坐起身,隔著燃盡的燈燭,望著晨曦的微光,心下慨歎,原本以為死掉就能跳出那富貴漩渦,哪想這一世,依舊逃不脫,這華麗的宿命。
既然無法反抗這命運,那就努力活下去便好。
清晨的空氣,沁涼入脾,冰涼的感覺令人忍不住想要退避,卻又該死地貪戀著這種清冽的感覺。
一個人從璿璣殿赤著腳走到距離璿璣殿最近的一個花園,一路上遇到不少晨起伺候各宮主子起床的宮人,見她赤腳披發,衣衫不整,一個個神情複雜垂頭勁走。
青旋在花園中逛了一圈,所謂的花園,除了種些叫不出名的花草外,也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回到璿璣殿時,小悠一臉擔憂地念叨:“帝姬,您以後萬不可再這麼出去了,若叫皇後娘娘知道了,指不定又是一通數落。雖然您從未在意過皇後娘娘的教導,但皇後娘娘畢竟是您的母後,您不應該再忤逆她了。”
青旋一邊聽著小悠的念叨,一邊猜想,前身與皇後的關係並不融洽。那麼,前身與皇後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呢,竟導致關係相近的母女兩人反目?
青旋眼底滿是譏誚,身處這樣的權利漩渦,親情脆弱得不堪一擊,誰會在意血親的兩人因何反目?
“小悠,你能和本宮說說皇後的事嗎?”青旋掩下眉眼,斂去眼底思緒。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既然前身與皇後不睦,那她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小悠屈膝跪在青旋腳邊的絨毯上,一邊為青旋推拿小腿,一邊恭聲道:“皇後娘娘謙遜溫和,知禮守德,待人敦良,無論是對宮人還是對其他妃嬪,都極好。待那些皇子帝姬更是親如己出,後宮無人不對她信服,就連滿朝文武都對她稱讚有加,民間更是以她為典範。”
聽著小悠滿是讚美的話語,青旋心下暗笑,聖賢都有幾分劣性子,更何況是一個身處權利巔峰的女人,不是那個女人有多好,而是那個女人更懂得自己要什麼。
身處九幽宮闈,卻能運籌於帷幕間,這樣的角色,絕不可等閑視之,看來她以後得多加注意才是。
用罷早膳,便聞宮人來稟,夜王爺來訪。
青旋眼底滿是興味,昨日離開得早,並未見到前身的緋聞愛人。如今,她倒要瞧瞧,那位夜王爺到底有何本事能讓那樣一個囂張跋扈的人枉顧倫理而愛著。
夜王爺走進璿璣殿時,一眼便瞧見斜依在貴妃椅上的清麗少女。清麗的容顏宛若一株盛放於皚皚雪峰上的雪蓮,聖潔出塵。一襲草青色紗衣逶地,暈染一地唯美飄逸。
墨夜心下暗暗自樂,如此清麗勝仙的女子一顆心全係在自己身上,即便這人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也大大滿足了他男人的虛榮。
青旋單手支著下頜,凝目打量著眼前溫潤如玉的男子,斜長的眉,漂亮的鳳眼,以及挺拔的鼻子,還有那花瓣似的唇,無一不精致。
當真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不得不說,從某種程度上來看,前身的審美和她還真像。如果在現代遇上這樣的男人,她定會倒追也說不一定。
斂了眼底思緒,青旋抬手遙指不遠處的椅子,笑道:“三皇兄請坐。”
看著座位並不打算起身的少女,墨夜心下疑惑,以往自己來這璿璣殿,她一見他便拉著他與她同坐一椅嗎,怎麼如今反而一反常態了呢?
難道是他新納了妾室,她這是在怪他嗎?嗬嗬,既然她想比耐心,那他就和她耗著,看她能堅持到幾時。如此想著,墨夜當真踱步至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
青旋招呼宮人布茶,眼角餘光瞥見他僅是呷了一口便將茶盞放下,一臉若有所思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