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臨至,孤寂的天空鮮有流星劃過,暗淡的沒有一點光澤,整個太子府陷入無形的網際中,黑暗的陰影揮之不去。
牢獄內,一名男漢披散著頭發,淩亂不堪,整個人癱靠在牆角下,身上的衣服髒兮兮的,透著一股汗臭味,衣服斷斷續續地裂開,裏麵類似鞭條痕狀的傷口清晰可見,部分血漬已幹,另一部分血液還在流動。
“喂,快起來,有人馬上來看你了,打起精神點。”這是一名獄卒走過來衝他大喊,臉色難看。
阿含依稀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那獄卒,眼神渙散,此時,他已經不相信還會有人來看他這個快要死的人。
“幹什麼呢,說的就是你,太子妃來看你了。”獄卒見他毫無動靜,心中怒氣上來,說話也極為不客氣,“真搞不懂,太子妃為什麼要看你這個半死不活的人。”邊嘀咕邊搖頭地走了。
他苦笑,雙眼半寐,下身仍舊未動,“太子妃“三字浮於腦海中,點起的希望又瞬間消失,花之沐多麼不簡單的女子,她怎會救他?要救早就該救了,何必現在才現身,他們之間的協議隻有他才會傻傻當真,罷了,幾天的嚴刑拷打讓他身心疲憊,今晚就算她來了,他也不報任何希望,這次算是在臨死前為公主做的無要之事,隻望她不要記恨自己才對。
這時,花之沐和章離月已經進ru監門,連拐四個直角,途徑幾個甬道,來到內監,這裏是關押死刑重犯的地方。此時,獄卒已被叫開,章離月張望了四周,突然眼前的情景讓她不可置信。
那是阿含嗎?還是小時候陪她打鬧嬉笑的人嗎?此時,憤怒,愧疚,心疼,但更多的是無奈,現在她把所有的罪責都壓在自己身上,章離月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才會讓阿含遭此折磨。
淚無聲落下。
花之沐見此情景,恍惚之間有些動容,她從不知風歌顏竟然用此手段逼供,不,不對,那不是他的作風,那究竟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私自用刑。她不忍看望,稍作調息後,定了定神對章離月說道:“別光顧著流眼淚,進去看看他吧。”
章離月慢慢靠近,喉嚨似乎哢著什麼,好久哽咽叫了一句:“阿含哥。”
阿含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立即忍痛爬起來,不穩當地走到她跟前,“離月,是你嗎?真的是你嗎?”語氣欣喜激動,似乎不敢相信。
離月聽此,還未說話,眼淚徑直流個不停,她不住地點點頭,小聲嚀唔:“是我,是我,你的離月。”
兩人抱作一團,毫不避諱。
“你放心,我會救你出去的,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她放開他,一邊用手抹眼淚,一邊承諾。
“離月,現在見到你,出不出去對我來說已經無所謂了。”他欣慰她此時在他身旁。”
花之沐看著他們兩,沒有說一句話,曾經的她心是冷的,從未感覺到世間真情所在,今晚看見他們雙方暗地裏為彼此付出的一切以及真情的眼淚,讓她不禁暗想,難道這一次她做錯了嗎?
她慢慢閉上眼,用手慢慢觸碰自己的心,這顆心溫暖安逸,突然她睜開眼睛,眼神突然淩厲,不,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她要權勢,要江山。
“花姐姐。”章離月打斷她的思維,“我想求你救救他。”她淚眼婆娑。
還未待花之沐開口說話,阿含緊接道:“離月,你犯不著求她,反正我已經是半死不活的人,爛命一條,不值錢的。”說完衝花之沐狠狠地瞪了一眼。
花之沐一笑,倒也不在意他的話,“原本我的確有意救你,隻是太子殿下盯的緊的很,任憑我是一國太子妃,也是無能為力。再說經過那晚那麼一折騰,他對我的懷疑已經加深幾分,你也知道這並不是我想要的。”花之沐說這話一來的確是風歌顏暗中盯看,她不好助他脫身,二來是解釋她沒有理由來救一個交易失敗者。
“哼,這隻不過是你的推辭罷了,何必假意來蒙我。”他輕哼一聲,對於她的說法並不解氣。
章離月聽了他們的對話,不敢相信,“你們之前做了交易?”她萬萬想不到那晚的事情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阿含此時覺得理虧,並沒有答話。
花之沐接過話,“何必這麼說呢,你不是也一樣嗎?”
阿含聽此愣住了,抬起頭來望著離月,她迅速避開他雙眼,阿含正要問話,突然一陣如風般的腳步聲朝這邊過來,速度之快容不得他細想,一瞬間,花之沐,章離月,已經倒地不醒。
“跟我走。”一個蒙著麵紗的黑衣女子扯著他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