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鑼綢帳,異心彌漫(1 / 1)

閣房內,她儼然躺在床榻之上,因為剛才的傷勢,臉色稍顯蒼白。剛剛太醫院的人已經為她把好脈,說是傷口處塗上了宮裏上好的藥膏,這幾天外服他們開的方子,估計不多久就可以痊愈。

事實上,這點小傷對於花之沐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她自小出生在習武的南宮世家,又是第三十八代聖女,早就練就了內調的養身之法。

此時,景玉兒推門而入,一見側生而立的風歌顏和躺在床榻上的花之沐,神情慌亂,連忙單膝下跪,報道:“玉兒參見太子殿下,太子妃,不知太子妃重傷,玉兒該死。”

風歌顏一身冷峻的側顏望著花之沐,繼而轉身對景玉兒說道:“瞧你這麼慌忙,今晚你家主子發生這麼大的事,也不見著你,看來你比我們都忙啊,隻不過一個小小太子妃貼身侍婢除了照料你家主子,不知道還忙些什麼呢?”他眼神直直盯著她,身上的王者氣質讓景玉兒倒吸一口氣,背上不覺一絲涼颼颼的感覺。

花之沐見狀,知道自己派玉兒調查南宮家失蹤的傳世之寶已經引起風歌顏對景玉兒的疑心,便立即說道:“殿下,是我叫玉兒去幫我去尚衣局取幾件像樣的衣服,惹得你不高興,我有罪。”

“對,你有罪,你的確有罪,放心,你的罪我遲早會找你算。”此時,風歌顏動了怒氣,眉頭緊皺,她以為整個太子府她真可以翻手覆雲嗎?你一句話可以為別人脫罪,但也有可能讓人失掉性命。別忘了,天下是他說了算。

“太子殿下息怒,宮主體恤屬下,是玉兒的榮幸,今晚是玉兒照顧不周,玉兒願意受罰。”見風歌顏稍顯怒氣,景玉兒不敢在狡辯,怕累及宮主,她心知今晚的確也難逃一罰,好在趁著今晚的鬧騰,她也查出了一點蛛絲馬跡,現在要她領罪她也心甘情願。

“你知道就好,這事多怪你不小心,以後把你家主子看緊著點,以免下次又發生意外。”說到這裏,他特意望了一眼花之沐,今晚她的事情讓他不得不警醒。今晚這出戲,他不確定到底是她導演還是真有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一說。當然,他寧願相信後者,“今天這事就算了,再者太子妃這幾天身體虛弱,需要人,你且好生照料就是。”

“多謝太子殿下寬恕,玉兒下次絕不敢。”

“沒有下一次。”他冷冷道,頓了頓接道,“你先下去吧,今晚這兒有我。”

景玉兒聽此,應了一聲“是”,再看了眼下花之沐便起身慢慢退下去。

夜深風涼,又是這樣的夜晚,她看著他慢慢挪步床榻前,腦海裏想著那晚的事情,眼睛不自覺從他身上移開。

“你很怕我嗎?”他開口。

“不,我不會怕任何一個人。”她對上他深邃的眼,表現堅定自信。

他舒展眉頭,輕笑,“也許世因為這樣,你才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花之沐。”

“你過獎了,我隻是一個平凡的女子,世間女子如我這樣多的數不清,何談獨一無二。”她慢道,語氣平靜。

“花之沐,平不平凡隻有你自己清楚,隻是我要提醒你,有些事情你不該做也做不得。”

“你懷疑我?”她抬眸望他。

他不語,過了一會兒,他拿起桌上的一壺酒說道:“假設這裏麵是一壺毒酒,它自己也以為能毒死世界千萬之人,並且做的沒有一點風吹草動,可是它不明白,就在它水到聚成之快要倒酒之時,我突然把這壺酒的開關打開,任憑這酒再毒,它也溢不出來。說到底它還是掌握在我手中,因為他不明白,這整個一壺酒都是我的。”說完,他朝她淺笑,笑的讓花之沐內心惶恐不安。

她也隨他一笑,說道,“看來這壺酒的主人的確很高深莫測,可是酒始終是讓人品嚐的,哪天不注意或許他就喝下去了呢。”

“你說的沒錯,不過那一天會是他自願品毒。”他緊緊凝視著她,伸手去摸她的臉,她的顏讓他醉心。

她不自覺地躲閃。

他扼住她手腕,嘴角狠道:“花之沐,你記住,你是我風歌顏的女人,這輩子別妄想逃。”

時間刹那間停住,靜悄悄的,她凝眸對著他的眼,眼裏透出無奈,悲傷,又似乎不屑,多種複雜的情感,讓他無力,他軟下心來,轉而柔聲道:“夜深了,你需要靜養,明日我再來看你。”

“對了,今晚挾持你的那個刺客這幾天就會有結果,太子妃如果有興趣不妨一起去看看。”他最後一句話說的輕鬆至極,用眼角的餘光掃視了身在床榻之上的她,最後離開了鬱香閣。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她一個人喃喃自語:“會去的。”眼神淩厲,這次去不是看人,是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