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奔的凶名,在大楚這片土地上,可以說是如雷貫耳。
隻要說一聲雷神爺來了,不要說夜啼的孩子不再敢哭泣,就是大人也都會心驚膽戰,神魂不安。
雷奔的一聲呐喊,頓時將舒顏卿手下的士兵嚇得拋了鍋砸了碗,顧不上提槍拿刀做反抗,紛紛抱頭鼠竄起來。
舒顏卿手握寶劍,騎在戰馬上,與薛必封吆喝了半天,還是不能壓製住,雷奔的突然出現給舒軍遭成的震撼和波動。
“雷神爺來了!雷老虎來了!大家快逃命啊!”
此起彼伏的喊聲,從舒軍隊營中發出,更讓上萬舒軍亂成了異國糨糊。
三千騎兵,在雷奔的帶領下,仿佛一把尖利的鋼刀,狠狠從舒軍側翼削進,翻攪起一片血雨腥風,直抵舒顏卿所在的中軍。
“侯爺,今日之事隻怕是不成了,以必封之見,還是避開這雷老虎,徐徐圖之!”薛必封乃是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士,從小就生活在雷老虎嚇人的聲明之下,眼見遠遠殺來一位黑臉漢子,手中丈八蛇矛,刺誰誰亡,碰誰誰傷,那不是雷老虎又是那個?
“徐徐圖之,徐徐圖之,沒想到計劃了這麼長時間贏來的大好局麵,竟讓這該死的雷老五給攪合了。”
舒顏卿自聞聽趙彥彬揣掇幾位老臣一起氣走蕭恨水,便與趙彥彬等人開始按排今日的一切,原本按照如今的形勢,勢必會在天亮前攻下七星小築,沒想到半路會殺出個雷老虎。
上萬人馬又怎樣?被雷奔帶頭的三千精騎一番絞殺之下,還未等舒顏卿下達撤退的命令,紛紛丟盔卸甲往遠處的大山奔逃。
“罷罷罷,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命令下去,撤回山中!”
舒顏卿一見大勢已去,隻好撥轉馬頭,在雷奔還未殺過來之前,與薛必封等人急急混進逃軍人流,往鳳鳴山南側的深山中奔馳而去。
“媽的舒顏卿,若不是顧慮皇上等人中毒,老子今天非讓你腦袋開花不可!”
眼見被舒老賊逃竄,雷奔在七星小築前跳下馬來,狠狠啐了一口。
“老五,多虧你及時趕到……”南明玉聞聽雷奔帶軍殺退了逍遙侯舒顏卿大軍,驚喜之下親自迎出大門,望著被漠北風沙吹得益發黑了的雷奔,狠狠給了對方一拳。
兄弟情意在這一拳裏已經不言而喻,雷奔嘿嘿笑著,一把將手中染血的長矛拋給馬卒,跟隨南明玉並肩往七星小築中走去。
“大哥,我怎麼聽老四說你中毒了?如今怎樣?”雷奔一邊走,一邊打量南明玉。見對方除了臉色有些蒼白,倒看不出有什麼異常。
“我還好,隻是南歌如今命在旦夕……哦,對了,你家那小子剛剛睡醒了,我讓人給抱過來!”
不得不說,這雷破的利害,小小年紀竟然對外麵的撕殺聲充耳不聞,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被南明玉命青菊去抱過來的時候,正瞪著一雙漆黑的大眼睛,啊啊叫著在啃自己的拳頭。
“嘿嘿,嘿嘿……”一見兒子來了,雷破歡喜地頓時心花怒放,大手在身上擦了擦,急忙小心翼翼將繈褓中的兒子接過來,抱在懷裏。
不知道是雷破抱得不好,還是身上的殺氣與血腥味招小家夥不喜,素來不怎麼愛哭的雷破眨巴著眼睛瞅了瞅自己的親爹後,忽然拳頭從小嘴上拿開,哇哇嚎哭起來。
“這小東西!嚎什麼嚎?竟然敢不待見你老子!”雷破咋咋唬唬吆喝了幾聲,見雷破益發嚎哭的利害,一雙豹子眼中頓時慌色大起,實在沒轍,趕緊又將小東西交給青菊。
誰知道孩子一進青菊懷抱,便刹然停止了哭聲,軲轆著大眼睛用一種很敵視的神氣歪頭看了看雷奔,氣得雷奔直瞪眼珠子。
眼見當初那個醜醜的小東西,長到如今不過數月時間,便變得這麼白白胖胖的招人喜歡,雷奔打心裏感激南歌對雷破的照顧,回頭搓著手甕聲甕氣地問:“還有什麼地方用得上老五的,皇上盡管吩咐!”
“嗯,這七星小築,暫時留下一千人馬看守,其餘人隨朕回京!”
此時此刻,最為緊要地,便是皇上安然,回京安定文武百官的心,也安撫天下百姓。
顧不上休整,眾人手提燈籠,看護著昏迷中的南歌上了馬車後,錢芳菲與雷破及乳娘等人,在宮女們的扶持下才上了馬車。
馬車剛要啟程,原先留守河北迷惑南岸叛軍的將領就率領所部趕了過來。
“啟稟皇上,把守留晶河南岸的叛軍已經被我等殺退,臣等恭迎聖駕歸京!”
“好,擺駕歸京!”
南明玉一聲令下,大隊人馬瞬間左右分開,手舉火把,形成兩條長長的火龍護佑在一行馬車兩旁,雷奔手持丈八長矛,仿若鐵塔一般騎馬走在最前。
河上被毀壞的橋梁已經被後續隊伍給修建恢複,馬車毫無阻礙地行過流晶河,踏上北岸的土地。
“臣等恭迎聖駕回宮!”
高放已經得到皇上安然的消息,率領百官在城門處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