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這村子竟然藏匿了逍遙侯餘黨?”趙炎聞言大吃一驚,也顧不上與那校尉客套,急忙回去向護國長公主殿下進行稟報。
“逍遙侯餘黨?難道潛逃中的逍遙侯會躲到這麼一個地方?”
南歌困惑之餘,剛要命令趙炎改道繞過此地,卻聽到村子裏傳來一片哭喊之聲。聽那聲音裏有婦女孩子的啼哭聲,恐官兵驚擾了百姓錯捉了好人,急忙自馬車上跳了下來。
“長公主殿下?”
驚見一身雪衣頭戴白色玉冠的年輕女子自馬車上跳下來,而趙炎躬身在旁侍立的模樣,那名禦林軍校尉立時明白過來,這位宛若銀月周身散發著高貴雅潔清輝的女子,就是傳說中的護國長公主,當今聖上的唯一胞妹。
不由趕緊上前叉手屈膝相拜。
“將軍不必多禮,不知道今次負責統領的是那位大人?”
“稟長公主,是致果校尉趙博趙大人負責此次行動。”
宣節校尉是正八品上,致果校尉是正七品上,這位宣節校尉李昌盛破感慨地加了一句:“趙校尉此番回去隻怕又要升職了。”
南歌聞聽此話,眼目不由掃向不遠處的村莊。附近聞聽長公主夾的兵士紛紛跳下馬來向長公主見禮,如此一來,原本擋住視線的高大人牆便瞬間去掉了半截。
隻見上百的村民陸陸續續被進到村子中全福武裝的士兵給強行趕了出來,漸漸集中到村前開闊的沙灘地上。
南歌看到,竟然有十幾個滿身血汙的人,被村民用門板抬著放在地上。門板旁邊則跪趴著一些哭泣中的婦女幼兒,似乎那受傷的是那些婦女的丈夫,那些牙牙學語幼兒的父親。
一個頭戴黑盔身穿黑甲的將軍,一手握著刀柄,一手握著馬鞭,麵色不善地在那些躺在地上的血人之間逡巡。似乎在辨認著什麼人。
“那位就是致果校尉趙博,末將去將他喊過來?”李昌盛殷勤地在一邊向南歌介紹。
南歌皺著眉搖了搖頭,“不必,可本宮看那些受了傷躺在地下似乎是這個村中的村民,並不像所謂的亂黨啊?”
“亂黨相當狡猾凶悍,竟然假扮成鄉人,打死打傷了我們三十幾個弟兄,趙校尉的老丈人都死在這些人手裏,若不是趙校尉武藝高強,險些被這夥子亂黨給當場暗害。”
李昌盛邊說邊緊盯著趙博的反應,似乎隻要趙博指認出那人,便帶人勇猛地衝殺過去,決不給那賊人再囂張的機會。
南歌憑著直覺,從那些村人麵對趙博時敢怒不敢言的悲憤神色,感覺這件事情似乎並非像這位宣節校尉所言的這麼簡單,裏麵隱隱有著些詭異。
“趙炎,你過去看看,無論什麼人,都不許在未問清案情之前對無辜百姓動手!”
眼見趙博手中的鞭子抽向一個身穿孝衣的女子,南歌心下不忍,急忙吩咐趙炎。
趙炎早就認出那領頭的就是自己家的大伯的兒子趙博,聽長公主話裏的意思似乎不喜趙博此時的舉動,趕緊疾步衝過去,一把抓住趙博的手,急聲呼道:“大哥,且慢動手!”
“咦?炎弟,你怎麼來了?”趙博是因為李玉梅撲到在阿呆身上不讓辨認,所以才動手揮鞭子。突然被人抓住手腕剛要發怒,聽到來人的話音,吃驚地急忙將揮出去的拳頭收了回來。
“大哥,長公主有旨,在未問清案情之前不能對百姓動手。”趙炎向護國長公主所在的方向努了努嘴,暗示趙博不可衝動。
“啊?長公主來了?”趙博聞聽神色立時慌亂起來。話說這事情若真追究起來,他先前假公濟私,私自帶兵往鄉下為嶽丈撐腰,恐將被人扣上公器私用的罪名。
聽趙炎說長公主來了,還以為這件事情已經觸動聖聽,長公主是奉旨前來調查此事的。
“炎弟救我!”
趙博猛然捉住趙炎的手臂,有些不敢往南歌所在的方向走。
“到底是怎麼回事?”趙炎一見趙博驚慌失措的模樣,頓時知道事情隻怕另有隱情。不由急切地四下裏瞟了瞟。見近旁的那個穿白色孝衣的女子似乎在注意自己堂兄的話語,趕緊拉著趙博往遠處走了走。
“唉,都怨我那個老色鬼嶽丈,好好的非來搶什麼新娘子,逼死了人家的爹,那上門女婿便糾結了村人往家裏報複。我不知究竟,帶了三十幾個弟兄護著老家夥回府,不想那上門女婿竟然是個會武的,動手時被他傷了不少人。不過,我派人查了查,這所謂的上門女婿並不是本村人,而是那村婦自河上救起來的。”
“啊?這你就敢說人家是亂黨?還動用了禦林軍?等等,什麼上門女婿?什麼自河上救起來的?”
趙炎的腦中忽然有亮光閃了一閃,隱約感覺這河上救起來的好想跟某件大事有些關聯。一把抓住趙博的手道:“那個上門女婿在哪裏?”
“我這不正在辨認嗎,就讓你給攔住了。”趙博似也記起京城中最近吵鬧得沸沸揚揚的平西王墮崖落水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案子,臉色頓時變得鐵青。
不會吧?這麼巧?可是那人無論從年齡還是容貌上,還真是與官府下發的尋人啟事上的畫像相像。
若此人真是平西王,自己豈非更是大禍臨頭?
一不做二不休,反正平西王府已經斷定平西王已死,不如索性將這人秘密捉了,亂刀砍死了事。就算有人懷疑,隻要屍體無法辨認,隻怕也沒人敢胡說八道。
趙博惡向膽邊生,咬了咬牙,瞪了自家兄弟一眼。“你不要多事,好好保護長公主離開此地,這裏我會妥善處理。”
趙炎是聰明人,眼見自己堂兄的模樣,心中頓時有了七八分明白。一張臉頓時嚇得慘白。
看大哥的神色,似乎已經不能允許此人身份的曝光。可是隱匿不報,若此人被下麵的人糊裏糊塗給殺了,日後查出來,自己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趙炎正在猶豫呢,卻見那個原本跪在地上的白衣女子,猛然自地上爬起來往長公主所在的方向跑去。
“抓住她!她是亂黨!不要讓她傷害了長公主殿下!”
趙博猛然一驚,急忙急中生智吩咐手下捉人。怎麼也不能讓這件事的真相被長公主知道!
“公主殿下,民婦冤枉!民婦冤枉!冤枉呐!”
李玉梅哪裏跑得過那些四下裏騎馬的禦林?離著那位尊貴的護國長公主還有百米之遙的距離,便被手持槍械的禦林軍給擋住了去路。
“住手!不許傷人!”
南歌見那喊冤的女子手無寸鐵,腳步跑動之間並不像身具武功的樣子,腳尖點地,一個懸身飛騰起來,腳踏馬背,縱身落在女子的身旁。
眾人一見,哪裏還敢動手?急忙將手中的刀收起,紛紛落馬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