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放假都比較早,聖誕節一過就差不多了。孩子們都喜滋滋地拉著皮箱回家過年。
中文係算是較晚放的,等到清水她們改完卷子也已經是農曆十二月二十幾號了,快過年了,辦公室裏的人心情都不錯,隻有夏晟愁眉苦臉的。
清水邊收拾東西邊問她,夏晟苦著一張臉,可憐兮兮地看著麻利的清水,“姐姐,我得了回家恐懼症了。”
清水頭也不抬,“怎麼,令堂逼婚?”
夏晟嗖地一下躥到清水身邊,“姐姐你真是深明大義!”
清水搖頭笑笑。
夏晟,搖著她的手臂,“姐姐你不能見死不救!?”
清水不說話。
“……把你家學長哥哥借我吧!”
“你說楊若塵”
“嗯~~,就借一次,好歹讓我國歌耳根清淨的年,搞不好年都過不成,被我媽揮著掃帚掃出家門。”
“哪有那麼嚴重!”
“是真的!”夏晟摟著她的手臂不放,“求你了姐姐,啊?求求你了!”
清水轉頭看著她笑,“你這聲姐姐我還真擔不起,楊若塵又不是東西,借不借也不是我說了算。再說紙包不住火,你還是踏踏實實地找一個男人嫁了耳根就清靜了。”
看她還想說什麼,清水忙打斷她,“得了,姐姐要回家過年了。”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回頭笑得燦爛,“對了,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慕——容——清——水!”
回去的路上,清水才發覺自己很久沒有想起楊若塵了,自從她生日後,他飛回美國。他們就幾乎沒有聯係過。有的不過是楊若塵時不時的短信,沒什麼內容,就是平常的問候或是在她睡前道晚安。
知道他忙,她也從不打電話打攪他,隻是在他來短信的時候淡淡的回複。回想起楊若塵曾經吻著她的額頭信誓旦旦的說要追求她,現在卻成了這個樣子,這個樣子她自己倒是樂見,隻是她實在想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心思?
低頭看圍巾中若隱若現的小雛菊,生日那日他的包容、溫柔……這些頓時攪得清水糾結成一團。
搖搖頭,清水不再去想那些,無論如何,她還是拿他當她尊敬的學長,可以依靠的朋友。如果真要有什麼改變,那就是他們連朋友也做不得了。
情人永遠也不可能變成朋友,更何況他們從來就不是情侶。如果真走到那一步,她也隻能對他說對不起了。
回家後才知道哥哥已經帶著沈念回北京了,說是北京那邊的設計院突然有任務急召他回去。
清水不置可否,快過年了會有什麼任務?!又不是特種大隊?!
說起沈念,哥哥早在幾天前就帶她回家見父母了,父親一貫沒什麼意見,母親除了她家在美國也沒什麼不喜歡。清水為哥哥慶幸,她家這關,他倆算是過了。
晚上吃飯的時候,母親念叨著說該給他們籌辦婚事兒了。父親冷不丁地說了句,“那小子還得磨練兩年。”把母親噎得喘不上氣,清水趕緊倒了杯水遞到母親嘴邊。
剛坐下的時候電話就響了。
母親穿上大衣,抓了條圍巾就心急火燎地往外趕,父親拉住母親幫她係好圍巾說要陪她去,清水邊挽好腰帶邊說,“爸,還是我陪媽去吧。隻是……現在天寒地凍的,又剛下了雪,不會有去外婆家的客車吧?”
母親立時就急躁起來,“先去看看再說。”說完有開始埋怨父親,“前些天你哥說要給家裏買輛車,你爸硬是不讓,現在好了,回趟家都沒車搭!
正說著,清水的手機就響了,一看是哥哥,清水立即接通,大致說了下情況,林清銘,“別急啊,我來想辦法。”
剛才外婆村裏的人打電話來,說是外公剛剛從外麵回來摔了一跤,現在胳膊都動不了。
村裏都是土路,下了雪,太陽一出來,路就變得泥濘不堪,年輕人走路都要異常小心,更何況外公這把年紀,摔了這麼一跤,總不免讓人擔心。
不一會兒,林清銘電話打來,“去巷子裏,有車了。”
清水拉著母親出去,黑色奧迪停在巷口。然後南毓希就從車裏下來,看著她們,笑得彬彬有禮,黑色的呢子大衣的衣角在風中搖擺。
哥說有車就是讓南毓希給她們當司機?!不過清水也顧不得詫異震驚,扶著母親坐進後座,南毓希已經發動車子,駛上公路。
母親一個兒勁地道謝,南毓希從後視鏡中看著從上車就一直看著窗外的清水,笑著,“阿姨,我和清銘、清水都是朋友,是自家人,千萬別客氣。”
清水誹腹,“丫的,誰跟你是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