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宮女支支吾吾的急得滿頭大汗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哼,本相府正缺一個粗使丫鬟,我就問太後要了你這個人!過來,隨我回相府。”輕竹發話道。
那名宮女拖著步子走到輕竹後邊,嚇得六神無主。
輕竹冷睨了那宮女一眼,拉著竇漪房過一邊說話,“那個婢女看著太跳脫不好對付,我替你拔了她。但這後宮的釘子是拔不完的,你要多加小心,對每個人都不能完全信任……我,我走了。”
“相夫人……”
“嗯?”
“回家記得快治手上的傷。”竇漪房盯著她的手背懇切的道。
輕竹笑著抬手撥理了下她的頭發,“好。”
回家後,輕竹悠閑的上著藥,心裏是十二年未有過的平靜和晴朗。
以致於蕭何忙完公事一進來,她就迎上去摟住人的脖子,做出鮮少的撒嬌姿態,“怎麼這回去這麼久啊…是順便遊山玩水去了哪些地方嗎?”
這女人,已經三十幾,但做這種幼稚舉動可是得心應手,不過也實至名歸,每每這個時候蕭何心裏就會默念一聲不會老的小妖精。
順手摟住妻子的腰,蕭何揚腳踢關上了門,抬起妻子的下巴廝磨起來。
“我是那種為老不尊的人嗎……越老越不放心我,下回把你一塊帶上。”他斷斷續續吃她的唇兒含糊不清的說話。
鬆開後,輕竹趴在他懷中畫圈,“哪有,是越來越在意你了。”
蕭何笑,牽她到屋裏坐著,開口便問,“我們女兒怎麼樣了?為什麼,她不在?”
曖!隻有她不知道這男人的,沒有這男人不知道的事。
不過這是件嚴肅事,輕竹暫不追究其它,興奮告知道:“她還活著,活得好好的。陰差陽錯在呂太後身邊當差,我已經去看了,她長得可漂亮了,眼睛像我,嘴唇像你,唔,鼻子不知道像誰……”
“怎麼不稟明情況,把她從呂後那要來?”蕭何問。
“呃。”輕竹戛然聲音不知道怎麼說。她以前想改變妹妹的命運都沒能改變,怕這番也是多費功夫。而且改命逆天並不是什麼好事吧?她當然不是惦念女兒的那個皇後位置,後宮這個大染缸沒有一帆風順的可能,進了其中必定有得有失,也不可能擁有完整的愛情。但或許較之妹妹的結果比起來,輕竹就釋懷了吧。
看她有什麼難言之隱,八成又知道什麼未來的曆史,蕭何微眯了下眸子,看著她,“有什麼不妥嗎?”
“嗯,是啊……我是這麼想的,呂後心性多疑,要是知道她的貼身宮女跟我們有莫大關聯,她會不會聯想到什麼?所以…我看她做人本分,心思靈巧,沒準待在呂後的身邊也不錯呢?”輕竹眨巴眨巴眼睛道。
殊不知這番說辭隻有妻子一個人相信罷了。先不說曆來宮裏的宮女都鮮少有好下場,出宮後都錯過嫁人的年齡了。而且呂後是什麼人,妻子居然放心女兒在她身邊做宮女?
蕭何握住她的手,認真凝著她的眸,“阿竹你告訴我,你覺得我們女兒會好嗎?”
“嗯,會的!”輕竹毫不猶豫點頭。
好,既然她說好,那便肯定是好的。蕭何不再追究。
紅日西墜,天空開始被墨色一點點染黑,夜幕降臨,又是一年的花燈節。
今天蕭何輕竹兩人沒雇馬車,沒帶下人,就隻有兩個人,十指交握走在街上。
輕竹噘嘴,“怎麼來這啊……”
十二年過去,很多人都忘了那年的陰影,但並不包括她。即使如今女兒找到了,她心裏還是對這個地方有抵觸的。
蕭何淡聲道:“總覺得還欠你一個美好的花燈節。今天沒有下人,沒有孩子,我們牽著彼此,不會再把誰弄丟。”
兩人對花燈那些小玩意都不感興趣,直接走去河畔邊,踏上了一艘小木船。
華燈初上,周圍燈火璀璨,船上飄蕩著形態各異五彩繽紛的花燈,簇擁人在一片燈光閃爍中。
燈火映照在男人兩鬢幾根銀白的發絲上,小船輕擺搖曳,輕竹暈暈乎乎打量他,打量周圍風景,“真美。”能夠真正體會白首偕老的意思了。
蕭何牽起她手放唇邊輕貼了一下,“餘生歲月,再多風景,若少了你,不過爾爾。阿竹,陪我看一輩子的四季更替,滄海桑田……”
“嗯……”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