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殘陽如血,傾灑大地,給幽靜的山影蒙上層神秘的麵紗。
一處偏遠的山村。
村口山梁上傳來吵嚷和喊叫聲。
“歡兒,你給我站住,站住……“
一清秀少女倉皇前奔,後麵手拿木棍鐮刀還有鋤頭的村民緊追不舍。
少女臉色蒼白,整個人像從水中撈出來樣,正跑著雙腿一軟,一個踉蹌,不但沒因後麵的叫嚷放慢腳步,更是咬牙爬起來雙腿雙臂用力向前揮著。
少女叫冷清歡,山下梁家村獵戶家女兒,追著她的正是她兄嫂為代表的這些同村人。
戛然止步,冷清歡心驚膽顫看著眼前深不見底的崖底。
“歡兒,聽哥哥嫂子的話,帶我們去見容冽,要不……”
為首的男子冷大牛,住腳製止後麵的人到前,幾步外看著扭身的少女道。
“我不會帶你們去見他的……”
少女急退了步,腳下一滑,不是收腳的快,恐怕已向後直跌下去。
身後碎石沿崖壁滾落的聲音讓她的臉更白了。
“別衝動。歡兒,你哥哥我們都是為了你……“
冷大牛身邊冷清歡的嫂子李氏忙製止道。
“為了我看著我被火燒無動於衷,隻想著縣令獎你們的那點錢?“冷清歡冷笑反駁。
“那是娘的意思,她一心想給你找個好婆家,你說你個姑娘家,你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個妖怪……”
冷大牛說著,試探上前。
“別過來,我告訴你們,最好別逼我。他再怎麼總比你們這些人麵獸心的人好。枉我那麼相信你們,你們卻在我水中下藥弄暈我,用火燒我,引他前來……”
冷清歡慌亂嗬斥,拔上頭上木簪對著脖子,眸帶決絕和狠戾。
雙眼也跟著紅了。
容冽是妖,一條水缸那麼粗的大蟒蛇妖。
她救了他,他不惜損傷自身為她給眼前這個曾斷了腿的兄長治好腿,更幫全村躲過群狼襲村。
結果卻換來這些人帶著道士和官兵的圍殲。
她不配合,她這些所謂的親人就在她喝的水中下藥,把她綁在村中廣場的柱子上。
她本還抱著最後的奢望,他們隻是做做樣子,斷不會傷了自己。
沒想她錯了。
點火的就是自己這個哥哥,他點了火,還在一邊和其他人一起晃著手中的火把喲喝讓她說出蛇妖下落。
從那一刻,她對他們僅存的那點親情就消失了。
“容冽,對不起,歡兒沒能為你找到治傷的草藥……”
冷清歡知道被他們抓住,一定會成為他們對付容冽的把柄。
容冽傷重,正在等她采草藥回去救治。
眼下,她枯澀低道,豆大的淚水順著長長的睫毛而下,對著一邊的山中看了眼。
“你想做什麼?快阻止她……”
眾人驚慌,想阻止,已晚了。
冷清歡手中尖銳的木簪對著自己脖子發狠刺入,隨她拔出發簪,血水跟著染紅脖子。
“我死了,你們就永遠不會再傷到他,如果有來世,我一定不做個孝女,絕不做好人,一定……”
後退著,手中的發簪跟著脫手,冷清歡身體如翩飛的彩蝶悠然落下山穀。
掉下山穀的那瞬間,她的唇邊蕩起抹釋懷解脫的笑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