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守望巔峰(3 / 3)

淩子寒對他微笑著點了點頭,隨即走進醫院大樓。

他緩緩收起傘,上了樓,走過長長的無人的走廊,來到父親的病房門外。

兩年前,父親因傷病又住過一次院,他也這麼走進來看望過他。

那是一個美麗的秋日黃昏,有微微的花香伴隨著他一路走過寂靜的過道,撫慰著一個孤單的少年的心。

這一次也是秋天,卻是寒冷的雨夜。他輕悄地走著,猶如一片羽毛,在空寂的走廊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番外4

淩子寒輕輕推開病房的門,便看見父親倚坐在病床上,正在用毛巾擦手,床邊站著一個一身書卷氣的年輕人,臉上眼中盡是關心。

淩毅看了他一眼,將手中的毛巾擱到床頭櫃上,淡淡地道:“你回來了?”

“嗯。”淩子寒將手上滴著水的傘倚在門外的牆上,緩步走了進去。“爸,你怎麼樣?好些了嗎?”

“好多了。”淩毅溫和地對他說。“這是我的主治醫師,童醫生。”

他便對那個俊逸的青年微鞠一躬,真誠地說:“童醫生,謝謝您照顧我爸爸。”

像普通人一樣,那位童醫生稱呼他為“淩公子”。

他已經聽慣,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神情,隻是默默地瞧著父親,眼中隱隱閃爍著關切。

淩毅靠著床頭,輕聲問他:“這一段的功課都完成了?”

“是的,都完成了。”淩子寒靜靜地答道。“等考核完了我才回來的。”

“嗯,我今天看到了你們的成績。”淩毅滿意地看著他。“你都是優等,我覺得很高興。”

淩子寒一直安靜的小臉上有了微微的笑意:“爸爸開心就好。”

他如此努力,除了希望有能力保護父親之外,也不過是為了讓父親高興。

童醫生聽了兩句,給淩子寒倒了杯茶,便走出門去。

淩子寒看著他離開,忽然說:“童醫生不錯。”

淩毅淡淡地道:“是,他是個好醫生。”

“可他現在沒穿白大褂。”淩子寒的神情也很淡。“我看他很照顧你。”

淩毅平靜地說:“他隻是幫護士做點工作。”

淩子寒微微一笑,不再多說。

淩毅伸手過去,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溫和地道:“別胡思亂想。天也晚了,你回去吧,好好休息。”

淩子寒忍不住傾前去,擁抱住父親。

淩毅遲疑著,沒有回抱他,隻是輕柔地拍了拍他的背。

淩子寒感受著父親身上的溫暖,暗自汲取著他的氣息,心裏覺得很滿足。

淩毅沒有推開他。這幾年來,他從來沒有抱過兒子,也沒有好好地撫慰過他。有太多的感情,人就會軟弱,做起事來就容易出錯。對於兒子選擇的職業來說,出錯就意味著危險。隻是,此時此刻,外麵下著雨,剛剛從遙遠的西藏趕回來的兒子在寒夜裏冒雨前來探望他,忍不住有一點感情流露,他實在不忍心扼殺。

過了一會兒,淩子寒便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平靜地放開父親,直起身來,低聲說:“爸,我走了,你也休息吧。”

“好。”淩毅看著兒子,聲音很柔和。“你怎麼來的?”

“打車。”淩子寒愉快地微笑。“鴻飛陪我來的,他在外麵等我。”

“是嗎?”淩毅略帶關切地輕聲道。“那就快些出去吧,外麵挺冷的。”

“嗯。”淩子寒深深地看了一眼父親,便轉身走了。

那位童醫生一直等在護士站,見他提著傘走出來,便迎了過去,關心地問:“你一個人來的嗎?”

“不,我有朋友。”淩子寒很有禮貌地欠了欠身。“童醫生,再見。”

他卻微笑著說:“我送你出去吧。”

淩子寒略一猶豫,沒有拒絕。

他們無言地一起下了樓。淩子寒打開傘,溫和地說:“童醫生,請留步。我走了。晚安。”

“好,晚安。”童醫生沒再堅持,隻是微笑著關切地說。“下雨路滑,你要多加小心。”

“好的,謝謝。”淩子寒對他笑了笑,便打著傘向大門外走去。

童醫生似乎微微一怔。這孩子的笑容是那樣的純淨,猶如一泓清泉,沁人心脾。他看著淩子寒從容地向前走去,就連背影都像極了淩毅。

淩子寒走到門口時,雷鴻飛從門衛室躥了出來。他滿臉都是燦爛的笑,伸臂就摟住了淩子寒的肩,笑道:“哭過了沒有?”

淩子寒笑著搖頭。

雷鴻飛舉拳輕輕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嗯,我就知道你是個堅強的好孩子。”

淩子寒聽著他模仿著大人的說話,笑著用傘遮住他,與他一起往醫院外麵走去。

冷雨不停地下,仿佛要下到地老天荒。在這個沉沉的寂靜的暗夜裏,淩子寒回到寬大的空曠的別墅,隻覺得就連自己的腳步聲裏都是寂寞。

雷鴻飛卻沒有那麼多感覺,隻理所當然地要留宿。

淩子寒看著他,心裏覺得很高興。

雷鴻飛一邊在浴室裏洗澡一邊嘩啦嘩啦地唱歌。唱了慷慨激昂的《風雲再起》、《精忠報國》後,他又唱起了最近忽然流行起來的老歌《傲慢的上校》,“……總算習慣了殘忍……早前的天真夢想,被時光損毀……我們笑著灰飛煙滅……”

淩子寒一邊聽著雷鴻飛搞得熱鬧無比的動靜,一邊看著窗外的夜色靜靜地思索著。等聽到那一句“命運如刀,就讓我來領教”時,他略略沉思片刻,便拿起電話,通過保密信道打給呂鑫。

已經很晚了,呂鑫卻還沒有睡,並且已經知道他去看望了老板,這時關切地問道:“子寒,怎麼樣?你一個人在家嗎?要不要我來陪你?”

他剛剛結婚,淩子寒也不再是過去那個天真無邪的小孩子。他沉穩地笑道:“不用。我隻想問一下,我父親的車禍,到底是純粹的意外?還是敵人的陰謀?”

呂鑫沉默片刻,仍然如以前那樣,對這個少年沒有虛詞掩飾,而是實話實說:“我們目前的調查尚無頭緒。肇事司機在逃,車主是一家物流公司,他們說當時是在進行正常的運輸工作,司機是剛招聘進來的,出事之後就不見了。目前看來,這家公司並無特別的可疑之處。現在,我們和警方都在抓捕那名司機,同時繼續調查公司的有關情況,尚沒有實質性進展。”

“哦。”淩子寒思索著點了點頭。“老板,我明天想看一看調查到的所有資料。”

“好。”呂鑫毫不猶豫,立刻答應。

這時,浴室裏的水聲消失了,淩子寒說了聲“明天見”,便結束了通話。

雷鴻飛穿著淩子寒拿給他的淩毅的睡衣,哈哈笑著走了出來。

他現在的個頭也就隻比淩毅矮一點,再加上體形魁梧,穿著淩毅的睡衣居然很合適。

淩子寒看著他身上那熟悉的衣服,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這一夜,雷鴻飛一如既往地霸占了大半個床,把淩子寒圈在他的胳膊裏,心滿意足地睡著了。

淩子寒本來有點心亂,但是窩在這個火熱的懷抱裏,頓時覺得很安寧,很快也睡熟了。

第二天一早,已經上高一的雷鴻飛手忙腳亂地換回衣服,隨即飛奔回竹苑,要趕緊拿書包去學校。

淩子寒精神奕奕,含笑看著雷鴻飛的身影消失在門外,這才出門,打車到了一幢掛著貿易公司招牌的小樓裏。

呂鑫給他看了所有關於淩毅車禍的調查資料,又給他詳細分析了目前的形勢,說了自己的幾個尚未得到證實的猜測。

淩子寒走出小樓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

回到家裏,他徑直走進父親的書房,啟動了特別加密防竊聽抗幹擾係統,然後與剛回到家的七個獵手一一通話。

“咱們大老板出了嚴重的車禍,這已經是四年來他第三次受重傷了。他的警衛和司機當場被撞死。那個製造了惡性車禍的家夥棄車而逃,至今沒有找到。”他靜靜地說。“我要查明大老板車禍的真相。如果是純粹的意外,那我們就把那個肇事逃逸的家夥抓捕歸案;如果是敵人的陰謀,那我們就要好好試試我們學到的手段,一定要阻止可能會再次發生的針對大老板的暗殺行動。你看怎麼樣?願意加入嗎?這一次是我自己組織的私人行動,也是我私人邀請你參加,你可以拒絕,不要有任何顧慮。即使你不願意參加,我們也仍然是同事、戰友,絕不會變。”

每個人聽完他的話都是迫不及待地答道:“老大,沒說的,我一定參加。”

他們早就手癢了。訓練了這麼多年,誰都是自信滿滿,非常想試試自己的本事。這次又是為大老板出力,而由老大召集的私人行動,其性質更是讓他們覺得刺激。

淩子寒很高興:“那就定在後天,我們在1440060511612處見麵,方式為WZM。”

這串數字是一個坐標,據此可以查到北京的一個地點,那七個人全都心領神會。雖然剛剛到家,還沒跟親人說上多少話,他們卻已經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插翅飛來北京。

等淩子寒回到家,雷鴻飛已經坐在客廳裏,用他們的超大屏幕玩著FPS遊戲。

淩子寒看了一眼屏幕,見是最近比較流行的《軍人榮譽》,不由得微微一笑。

從小到大,雷鴻飛玩的遊戲永遠是這一類的。從古代打到未來,從地球打到宇宙,對手或是假想敵或是怪獸或是機器人,他無不興致勃勃,全神貫注,臉上更是什麼表情都有,隨著戰況而劇烈變化。

這幾年來,在淩子寒所處的環境裏,大部分人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沉默法則滲透進了每個人的骨子裏,冷靜是他們的座右銘。像雷鴻飛這樣七情上麵的人真是很難見到了。惟其如此,他特別喜歡冷清的家裏有這樣一個猶如驕陽一般的朋友,更希望他永遠都不要離開自己的生活,雖然自己的人生軌跡已經離他越來越遠。

雷鴻飛成功全殲了敵人,頓時哈哈大笑,習慣性地轉頭四處找人,打算自吹自擂一番。很快,他就看見了一直笑眯眯地瞧著自己的淩子寒,不由得眼睛一亮,跳起身來。

“子寒,你回來啦,我等了你好久了。”他眉飛色舞地一指屏幕。“我發現每次在你家打的時候都特別順利,看來你家才是我的主場,哈哈。”

淩子寒忍不住開心地笑出聲來:“好啊,那隻要我回家,就歡迎你來玩遊戲。”

“那是肯定的。”雷鴻飛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我們是兄弟,當然是在一起的。我會天天給你家打電話的,隻要你一回來,我就過來找你玩。”

“好。”淩子寒微笑。“我們吃飯吧,吃完你再玩。”

他現在已經借口身體不好,隻通過網絡接受初中的遠程教育,連學校也隻是在放假前去一次,參加期末考試而已。龍潛、張海洋和雷鴻飛他們一直心疼他幼時痛失母親,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還是很縱容他,凡事都順著他的意思。他不想讀書都可以,反正有他父親在,將來也不會過不下去,更別說現在還通過網絡上著學。雷鴻飛雖然在淩子寒麵前很霸道,卻並不勉強他回學校去讀書,隻是為常常見不到他而鬱悶。別看淩子寒這麼小,可經常出去旅遊,還真讓雷鴻飛又是羨慕又是惆悵。

聽了他的話,雷鴻飛立刻放下小鍵盤,跳起身來,幾步搶到餐桌旁,嚷嚷著:“我可餓壞了,快吃,快吃。”

淩子寒暫時將傷害父親的人放在腦後,愉快地與雷鴻飛吃完飯,然後一起聯機玩起了《軍人榮譽》。雷鴻飛已經玩過很多次,駕輕就熟,淩子寒雖是第一次玩,卻也是反應敏捷,與他配合默契。兩人聯手闖關,勢如破竹,讓雷鴻飛大呼過癮。

一直玩到半夜,雷鴻飛才心滿意足地與淩子寒上了床。他習慣成自然地摟住淩子寒的肩,很快便呼呼大睡。

在黑暗中,淩子寒看著窗簾上不斷晃動的梅樹的影子,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閃爍著異乎尋常的堅定。

番外5

在北京城保留下來的胡同區裏,一個一個充滿古老氣息的四合院靜靜地挨在一起,大部分重門深鎖,讓難得走過的人看著門旁邊精美的磚雕,對住在裏麵的人豔羨不已。

其中一個院子今天從早到晚一共來了八個人。他們全都喬妝改扮過,沒有任何明顯的特點,一點也不引人注目,別說這裏很少有人,即使有人看到他們,也是轉眼即忘。

這裏是呂鑫提供給他們的一個臨時秘密工作地點,現在空無一人,但設施設備齊全。

淩子寒是第一個來的。他仔細檢查了那些通信、網絡和監測設備,然後通過內部係統從呂鑫那裏取得了有關父親受傷的全部資料,仔細研究起來。

不久,獵手們便陸續到來。

第一個是羅瀚,第二個是衛天宇,直到晚上,梅林最後趕到。

先到的人已經了解了情況,並且做好了飯。等梅林到了後,他們先吃了飯,然後才坐下來簡單開了一個會。淩子寒以冷靜客觀的態度說明了“大老板”遭遇惡性車禍的詳細情況,然後讓大家看各自屏幕上的相關資料,要他們了解事情的全部過程後再各抒己見。

羅瀚當即說:“我們要去實地看看物流公司。”

淩子寒點頭,有條不紊地道:“遊弋和羅衣今夜去那個公司看看,伺機潛入,查找資料。羅瀚和卓瑪明天再去了解一下情況,這是你們的名片。”說著,他拿出一盒名片放到桌上。

這是他今天白天在電腦上自己設計好了,用名片機做出來的。

羅瀚拿起來一看,笑著點頭:“貿易公司經理,嗯,不錯。”

衛天宇看了一會兒資料裏的法醫鑒定數據,認真地說:“需要重新檢驗一下在現場采集的物證。”

“沒問題。”淩子寒笑著看向他。“我們今天夜裏去公安局拿物證。”

所謂拿,其實就是不告而取,趙遷頓時摩拳擦掌:“用不著你們,這事我來做。”

梅林立刻說:“我跟你一起去。”

“行。”趙遷自然同意。

淩子寒看向衛天宇,冷靜地道:“我們調查逃逸的司機,他的背景、經曆,怎麼到那家物流公司的,還有,當天夜裏開車的是不是司機本人。”

“好。”衛天宇點頭。“我們馬上就著手。”

淩子寒看向其他幾個人:“今晚,由羅瀚和卓瑪擔任技術支持與後援。”

那六位獵手齊齊點頭:“明白。”

淩子寒看了看牆上的鍾,簡捷地道:“那就開始行動吧。”

他們有行動之前的標準模式,不用淩子寒說明,便各自到旁邊不同的屋裏去拿不同的裝備,周密地準備好後,便出發了。

一切都很順利。

羅瀚不露痕跡地通過網絡侵入公安局的係統,調出了大樓的建築藍圖以及消防係統、給排水係統、製冷排風係統、通信係統、安保係統的圖,仔細研究後便製訂出了潛入和撤出的路線。

淩子寒和趙遷、梅林看了後都沒有異議。

與此同時,索朗卓瑪也通過網絡潛入了物流公司所在大樓的係統,調出了大樓的相關圖紙,與羅衣、遊弋一起製訂了進入和退出的路線。

淩子寒仔細看過後表示同意。

他們在行動前做好了一切準備。過去不知有過多少次行動演練,滲透是他們最基本的技能,這時一使出來,才發現實際行動時比他們的訓練要輕鬆得太多了。

留下的四個人都在院子的正房裏。

羅瀚和索朗卓瑪在房間的一邊密切配合著出去的兩個小組的行動,而衛天宇則在房間的另一邊,通過網絡進入國內外許多秘密部門的數據庫,將那個貨車司機的資料與裏麵的數據進行比對。他先從嫌疑人數據庫查起,然後再查工作人員的檔案庫,從國內到國外,從大國到小國,逐一排除。每一次侵入都要不露痕跡,不能讓人察覺,或者讓人察覺後追蹤不到,做起來要特別精細,工作量非常大。

很快,索朗卓瑪便一個人承擔了兩個小組的技術支持工作,羅瀚轉而和衛天宇合作,替他的侵入做掩護。

兩個小組到達現場後,索朗卓瑪通過衛星探測器和侵入進去的安保係統嚴密監控著現場情況,淩子寒看了一下便明白他們應該不會有任何被發現的危險,於是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了衛天宇和羅瀚這邊。

單是國安部的數據庫裏,世界各國的特工人員、恐怖分子、犯罪嫌疑人等記錄在案的人就數以億計,比對起來非常耗時間。衛天宇根據那個司機的麵部特征,在搜索程序裏加了數條命令,大大縮短了查找時間,但仍不是一兩個小時內能有結果的。

直到外出的兩個小組順利完成任務,結束行動後平安回來,衛天宇和羅瀚、索朗卓瑪仍然對著電腦忙碌著。

淩子寒要求返回的四個獵手先去兩旁的房間睡覺,務必好好休息,然後開始研究他們帶回來的資料和相關證據。

物證他隻是略看了一下,便放在一旁,留待羅瀚、索朗卓瑪或者衛天宇來檢測。警方在現場一共提取到了十九個人的指紋,大部分是在貨車上,經查驗大部分是物流公司的裝卸工,這沒什麼特別的。另外,在現場提取的血液中驗出了六個人的DNA,這一點讓淩子寒特別注意。雖然呂鑫也提到過,而且也通過這條線索追查了,但迄今並未有結果。

出車禍時,淩毅的車裏一共有四個人,結果三死一傷。而貨車的駕駛室裏肯定是兩個人,而且都受了傷,隻是沒看到現場和貨車駕駛室裏的情形,推斷不出這兩人的傷勢輕重,警方鑒證科的鑒定書中也沒寫這方麵的情況,顯然是現場證據不足以提供準確的判斷。

淩子寒坐在電腦前,一邊研究警方的資料一邊在網上看羅瀚從公安局數據庫的案情記錄裏弄出來的東西。

顯然警方的人已經將這兩個不明DNA與警方和國內醫院數據庫貯存的生物識別資料比對過了,暫時沒有發現。

淩子寒已經從呂鑫的介紹中清楚了解父親當夜從“鷲塔”回家的路線,於是進入交警部門的數據庫,調來了那一夜沿途各個監控器拍到的資料,逐段逐段地找那輛大貨車。

實際上,這事很容易,隻要按照車禍發生的時間倒推就行了。

很快他便找到了,那輛大貨車是在淩毅的車開出三環後便跟在後麵了,車速快得驚人。這輛車的駕駛室裏應該是塗有反攝像物質,看上去裏麵空空如無,似乎一個人也沒有,讓人乍一見都會嚇一跳。

淩子寒立刻再查當時當地在地球軌道上的衛星有哪些。

一番探查之後,他發現能夠“看到”並拍攝下事發現場情況的衛星隻有美國的一顆返回式遙感衛星和歐洲的一顆氣象衛星。

淩子寒試著查找這兩顆衛星的位置,然後等待它們轉到地球這邊來,這才設法進入,將車禍發生前後它們拍到的圖像和數據一古腦兒下載了。這兩顆衛星不是軍事用途,反黑客、反間諜、反病毒程序雖然已經很好了,但比起間諜衛星來還是差得遠,這使淩子寒沒有費太大力氣就得了手。

淩子寒將得到的熱感、長波、電磁等數據用特別的軟件轉換成圖像,便能夠清晰看到當時發生在車禍現場的一係列情況。

那一夜,淩毅沒有要警衛車跟著,隻有自己一輛車在五環上飛馳。已是深夜,除了偶爾呼嘯而過的集裝箱卡車和大型載重卡車外,小車很少,因此所有車的速度都很快。那輛貨車一直跟在淩毅所乘轎車的側後方,過了很久才突然加速,朝著淩毅的車攔腰撞去。當時,周圍並沒有別的車,更沒有人或者動物,因此卡車不可能是為了避讓障礙物才失控。根據現場情況,完全可以得出結論,這是一次蓄意謀殺行動,絕不是意外。

淩子寒的臉上沒有一點激動的表情,心裏卻騰起了一股火焰。他仔細地看著屏幕,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大貨車將淩毅的防彈轎車一直撞到中間的隔離牆上,這才停下。過了大約六、七分鍾,貨車駕駛室的門才被推開,坐在副駕位上的一個男人跳下車來,踉蹌著繞過車頭,打開了貨車的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