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子寒,你有點感情用事了,這是絕不允許的。”淩毅臉一沉,態度變得十分嚴厲。“如果林靖真的下過殺戮平民的命令,那就一定要受到軍法的嚴懲。他手中的槍是國家給的,他可以下令開槍的權力也是國家給的,國家給他這樣的權力,是要他承擔起保護人民的責任。如果他反而將槍口對準平民,那就是在破壞和平,濫用國家賦予他的權力。子寒,你是我惟一的兒子,但是,如果是你做出這種事的話,不用提什麼法律、軍紀,我首先就會殺了你。”
淩子寒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他默默地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麼了。過了幾天,他的假期已滿,便離開北京,連夜回來。
整個營地都很安靜,隻有林靖的房間還亮著燈。
淩子寒猶豫了一下,將行李放回自己房間,然後走上樓去。
林靖的房門竟然沒關,從門縫裏透出橙色的燈光。
淩子寒覺得這種情況很不尋常,略一沉吟,便悄悄推開了房門。
這是他第一次進別人的宿舍,尤其是林靖的房間,他平時根本連進入的念頭都不曾轉過一下。
柔和的燈光裏,他看到林靖的宿舍也跟他的一樣,簡潔整齊,私人物品極少,而且井井有條。淩子寒關掉燈,靜靜地看著躺在床上的人。
林靖合衣倒在那兒沉睡著,連被子都沒有蓋。屋裏酒氣彌漫,似乎有淡淡的白霧正在月光中緩緩地飄動。他皺著眉,俊逸的臉在夜色裏浮現著一絲悲傷。
淩子寒看過他的資料,知道他的心底深處隱藏著很深很深的創痛,那是讓一向冷淡的人也覺得不忍的另一種殘酷。
他悄悄走到床邊,動作輕柔地慢慢替林靖脫去軍裝、襯衫、長褲。此時此刻,他的心裏對這位著名的勇將充滿了一種難言的關懷。
林靖醉意深濃,朦朧之中,感到有人溫柔地在替自己脫衣服,迷迷糊糊之中順手將他抱住,一用力便壓在身下。
淩子寒愣在那裏。
借著窗外的月光,他凝視著林靖,卻見他仍然閉著眼,鼻中噴出濃重的酒氣。
林靖摟住身下人的腰,感覺到他的身體纖細修長,醉意中以為自己在做夢,於是順勢而為,吻上了他微涼的唇。
淩子寒很冷靜,伸手發力,想將他推開。
林靖重重地壓住他,熱烈地吻著他,喃喃地說:“小峰,你終於來我夢中了……我一直都在想你……每時每刻……永遠也忘不了……今天是你……離開我的……日子……我去看了你……也看了……咱爸咱媽……還有……咱們的兒子……小峰……小峰……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們……我甚至……都沒能……沒能為你……為你們……報仇……你會原諒我嗎……小峰……會嗎……你今天來看我了……是你不怪我了嗎……是嗎……”說到後來,他的聲音竟然哽咽了。
淩子寒的心裏很矛盾。他隻要真正出手,一招就可以將林靖掀開,甚至取他性命,可看著他那深情而無助的模樣,聽著他一聲聲地呼喚著逝去的伴侶的名字,感受著他心裏蘊含的深深痛苦,實在是下不了手。
林靖一直沒有清醒,他迫不及待地解開身下人的衣服,擁住那冰涼而瘦削的身體,用灼熱的懷抱緊緊包裹住他,滾燙的吻密密地覆蓋著那細膩溫潤的每一寸肌膚。
到此地步,已沒什麼可猶豫的了。淩子寒暗暗地歎息著,盡量放鬆身體。借著清幽的月光,他看著林靖那充滿迷醉的臉,看著他難得地浮現出快樂的笑意,不由得長長出了口氣。
林靖的呼吸變得粗重急促,本來撐著床的手忽然鬆開,緊緊貼住下麵人的身體,伸手摟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