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淵(1 / 3)

那是輕裘長劍的日子

那是烈馬狂歌的日子

那是縱橫江湖的日子

那是“左牽黃,右攀蒼,千騎卷平崗”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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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糜爛不堪的日子

那是醉生夢死的日子

那是迷亂放縱的日子

那是“選修課必逃,必修課選逃”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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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大學史上有這麼一段離奇古怪的日子,讓我進入了另一個世界,當我疲憊不堪的從中抽身而出的時候,我覺得我得到了很多,但旁人都說我失去了太多,弄到最後我自己也茫然了,那些日子,究竟是什麼樣的?

也許,當那些日子成為曆史的時候,就已經失去真實了,即使是我自己,回頭時候,也隻不過是個看客。

那就從我的大一上學期的期末考試後看起吧。

“哥們,你可是英語課代表啊,去跟老師談談唄,放咱們幾個一條生路。”胖子一邊把屁股下麵劣質的木凳晃的吱呀作響,一邊愁眉苦臉的對抱著被子縮在床上的郭雨說話。

小郭搖搖頭:“有什麼了不起,我作為課代表都帶頭等死了,你還怕個鳥,死在一起還暖和呢。”

“好!我就欣賞你這種硬氣!純爺們!這下我英語掛了也甘心了,不過咱們可說好了,到時候出了成績你要是過了,那老規矩,自己拿被蒙好了,我們就是個踹。”一聽到又在討論成績,我就忍不住用說話壓製自己的緊張。

“好好好,到時候我還是這個姿勢抱著被,你們愛踹就踹!一提考試你們就急!看人家大飛,臉上蓋個襪子照樣酣睡如常,這才是大將風度。”

“誰說蓋個襪子就代表不緊張了?懶得和你們計較。”大飛悠悠然丟了這句話後,摘掉蓋在眼睛上的襪子,翻了個身把臉衝牆,摸索出隨身聽的耳塞伸向自己的耳朵。

“靠!再過兩天你把我帶子都聽卷了!一天就知道聽《我的心太亂》,換個別的聽去,這盤還我!”我拍擊著大飛的床頭。

“啊?你說啥?”大飛擺出經典的茫然姿態從床上探下頭:“你們一提考試我心就亂,不聽這個聽啥啊?你們真當我能過?穩穩掛。”

“哦……”我們三個一起鬆了口氣,不由得暗自盤算,如果全寢四個都掛掉,也就好跟家裏交代了,畢竟其中還有個英語課代表呢。

“咚咚咚!”門突然被暴砸。

“靠,誰啊?這麼粗暴?男的殺女的留啊。”我怒喝一聲。

“我,老公!”外麵的聲音絲毫不示弱。

“管你老公老母的,別那麼使勁推,再推門壞了”,我一聽是老宮的聲音,趕快過去開門,這小子住我對麵寢,是班長,這麼敲門肯定是有大急事。

“賀鬆要退學了,正收拾東西呢。”剛一開門,老宮就裹著話卷了進來。

“什麼?”我們四個齊聲發問.

我、郭雨、胖子和大飛住在一起,對麵的寢室住著班長老宮、學委賀鬆、“北京人”和“古怪男”,我們這兩個對寢的八個人,雖然嘴上總是互不相讓,事實上倒是真真切切親如兄弟。

因此當一聽到“賀鬆要退學”的消息,大家的第一反應就是衝到對麵寢室問個清楚。

沒想到踢開對麵寢室的門,卻沒看到想象中賀鬆蹲在地上默默收拾東西的場景,隻好艱難的將“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事情你要想清楚!”“事到如今,不如死馬當活馬醫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無權保持沉默”……這些話狠狠吞入胸中,向在一旁安靜遊戲的“古怪男”發問:“哎,賀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