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溫和獨自進了她的家。家的四處仿佛都飄浮著陳天一的氣息。她的每一個物件似乎還都留著她的溫度,他在每一件家具麵前佇立。似在靦懷他和陳天一共處的每一個情節,但都似乎與這個家毫無關係,眼前佛現的是明依林和楚浩天依次交錯的影子,輪流在他心中刺痛。尤其他不敢麵對那張大床。曾幾何時,他心目中的女神,把她的身體及靈魂與這兩個男人纏繞在一起。仿佛是一種魔力將他身心驟然催眠。他緊緊地閉上眼睛,似像逃避一切、否定一切且不可能回避的已經發生過的事實。
他最後站在她的書桌旁。那上麵擺放著一本相冊。大多都是陳天一學生時代的照片。有一張是陳天一剛入校時照的。短短的學生發,眼睛充滿稚氣和好奇。嘴吧向上微微翹起。似有幾份倔強和任性,更不失天真與浪漫。溫和就是從那時開始愛上她的。他記得就是從他們開始照第一張學生照時,他們的教學相長說,“你們一定要把大學學業認真完成。不要把大好時光都浪費在談情說愛上。”記得當時,陳天一還白了那個教學相長一眼,嘴吧微微向上翹了翹,似有不屑的樣子。留下了永恒的底片。也在溫和的心裏烙下了永恒的印記。
如果有前生,他相信,她就是他一直追尋而不輕意失掉的那個愛人。如果有來世。她一定是他執著不悔一定要娶到的那個新娘。在今生,他願盡自己百分之百的力量守護她。等待她。任她所願。他會像忠臣守護君王一樣忠心耿耿。
相冊翻到最後,他看見一張昔日他手抄給她的一首詞: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
縱我不往,子寧不來?
挑兮達兮,在城闕兮。
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後又附陳天一手寫抄一首小詩: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兒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瑞雪,隻影向誰去?
橫汾路,寂寞當年蕭鼓。荒煙依舊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風雨。
天也妒,未信與,鶯兒燕子俱黃土。千秋萬古,為留待騷人,狂歌痛飲,來訪雁丘處
溫和的心狂跳起來,那是他們文學圈子裏的幾個人經常玩的遊戲。就是先由一個人說出幾個詞。就大家一起默寫一首詞。誰寫的完整貼意,誰就是冠軍!當時他做評委。幾乎每次都是他和陳天一遙遙領先。這兩首是一次遊戲中最完整的,想不到陳天一保留下來。溫和還是觸景生情,他閉上眼睛,那年的笑聲穿越時空飛梭而來,一個瞬間。他想擁抱什麼,可是眼前什麼也沒有。他空落落的情緒需要得到盡快的發泄,便順手打開了桌子上的VCD,裏麵竟是一首熟悉的歌曲:
認識你好多天我天天思念
雖然你隻是胖了那麼一點點
你那所有的快樂和天真的笑臉
時時刻刻停留在我腦海裏麵
火辣辣的夏天戀愛的時間
好不容易約了你再見麵
畢竟是我的初戀
害羞難免有一點
我要把握這個機會
love you love you
你是可愛的女生
迷人的女生
你的出現讓我夜裏常失眠
終於等到這一天
能約你再見麵
才發現我愛你
愛得那麼明顯
可愛的女生
你美得像天仙
你的出現給了我一片天
我要向著全世界
大大大聲說
愛你愛你愛你愛你
直到永遠
溫和聽到這久違的歌曲,一個瞬間淚流滿麵。這是畢業前夕他一遍又一遍唱給陳天一的歌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