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內顧浩然和那遠道而來的茶絲仙子談話正濃。再說大院內,後西廂新房內煥然一新,一個十二三的紅紗衣小姑娘,此刻正大呼小叫的指揮下人:“你,還有你,把這愛個小凳子挪出去……”兩個婆子趕緊答應著,搬兩個盛花盆的木幾出去,下人們心裏暗想,這個咬舌的大小姐啊,說話都不利索,唉,多少年了回家這麼一趟,趕上四公子結婚大喜,把這屋東西挪來弄過去,我們什麼禮俗不懂,偏偏得聽你瞎指揮……沒辦法,老爺的視作掌上明珠,人家是這尚書府的正牌大小姐,聽說修煉有法術。還有一個黑炭似的師姐,老爺陪著說話老半天,那多少貴客都得候著……這時辰……花橋也該來了……“不好看……嗯,你們幾個,再把那愛個凳子搬回來……”
聲樂由遠及近,炮竹聲聲震耳,一頂八抬彩轎顫顫巍巍,慢慢隨人群來到府門……“那個毛毛小雨,這嫁人呢,還真威風熱鬧……就是這身行頭太悶……”花轎內,胡運通幻化的呂青麟嘟嘟囔囔:“這就是什麼鳳冠霞帔,還得蒙著蓋頭布,早知道啊,我就不用讓那幾個婆子,給塗粉化妝了,哈哈,我胡運通洪福齊天啊,一般人誰能親身經曆這場麵……”
顧浩然在大廳內招呼親友,單等新人拜過天地神靈後前來行禮。心中不禁得意:“哼!你李太仆還算識相,我堂堂當朝尚書,一直對你禮讓三分,就算我兒子有恙在身,難道還配你女兒不起?那些推脫借口豈能蒙混於我?哼!婚期我都已經廣為告知,也得先顧忌我的麵子,你的麵子嘛……哼!再說了……”顧浩然見遠處淚兒一身紅袍,她自己一手捂著鼻子,一手輕輕拉著新娘子的大紅彩帶,玉麵如花滿透著古靈精怪……
顧浩然又喜又憂:“這丫頭要替她哥哥代禮……哎,淚兒一去就是七八年,也不知道再走了,何時能夠回來……她那個混賬師傅也是,當初非得帶走淚兒……佳俊一直臥床不起,希望這次能如相士所言,衝喜免去病災……”當下眼見順利娶回李家千金,此事總算放下心來,不由得又是思緒萬千,內憂外患又一一湧上心頭,不由得多喝了幾杯。
再說那胡運通幻化成呂青麟,此刻正心裏生氣:“還得給你老賊家行禮,哎喲,權當拜死人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先委屈委屈,稍後探聽明白,再讓你好看”。等到發現不對,已經被送入洞房……“哎呀!不好,怎麼新郎……是個小姑娘?咦?這丫頭也是修真,不好,這丫頭修為淺薄,不知道這府裏有沒有其他修真,我得小心謹慎……”
任胡運通機靈過人,到如今也是迷惑不安,幸好蓋頭蒙麵,他又收斂氣息,倒也沒立時露出什麼馬腳。小心翼翼的隨著拉紅綢的小淚兒步入洞房。這下,出嫁的新嬌娘是須眉身,接娶的新郎官又變成了女裙釵。鳳非鳳,凰非凰,稀裏糊塗,鬼使神差,一對冤家入了洞房……給日後倒黴的呂青麟,那可是又添了諸多磨難。
:“哎呀,囑咐我行禮不能說話……嗯,總算完事了,我該叫你嫂子吧?嘻嘻……”小淚兒年方十三,在漠北寒冰島學藝長大,素來心直口快,小小年紀身材高挑,單薄的身軀披裹著大紅的新婚禮服,倒也顯得分外婀娜。這一通行禮折騰,可把她煩悶的夠嗆,此刻進了洞房內室,正忙不迭的扯脫自己外衣……胡運通悶在蓋頭裏,心裏那正是十五隻水桶打水——七上八下,心想:奧,你是他妹妹,那就是顧老賊的女兒,怎麼來時,那邊沒說這家還有個女兒?哎,你別脫衣裳啊先……心裏想著,嘴裏可沒敢說,也是頭頂冒汗,哎呦,壞事,千算萬算,沒料到這事,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