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剛麻麻亮,知葉便進屋侍候我更衣梳洗。從今日起我就正式成為皇上的嬪妃,該去給皇後和各宮的娘娘請安了。選了一件淡粉色的旗裝,略施粉黛,知葉邊為我插上幾枝顏色相近的珠花簪邊告訴我:“小主今日去請安,打扮得素淨一些為好,太出風頭了不好。這幾枝簪子是昨兒個皇後娘娘賞賜下來的,今日戴上去請安可正好。”
我“嗯”了一聲,看著鏡中的自己,雖沒有雅寧那般的嬌豔卻也算不上差。突然想起一件事,心中詫異便向知葉道:“昨天各位小主處都有皇後娘娘和鬱妃娘娘的賞賜下來,但我和雅寧小主的賞賜卻與她們不一樣,而且我和雅寧小主的賞賜也不一樣。皇後娘娘給我的賞賜多,給雅寧的少,鬱妃娘娘給我的少,給雅寧的多。這卻是為何?”
“恕奴婢鬥膽,若是奴婢沒猜錯的話,今日請過安小主自會明白。”
心中狐疑也不好再問,帶了知葉去請安。走到坤寧宮門外見一衣著華麗的女子出來,知葉忙跪下請安:“元貴人吉祥。”
我明白是知葉知道我並不認識這些嬪妃,心中感激。屈膝福了福:“元貴人吉祥。貴人姐姐來得好早,妹妹是否來晚了?”
“妹妹哪裏會晚呢?妹妹可是應屆秀女中第一個來請安的,別的秀女還沒來呢!”元貴人話鋒一轉:“聽說昨日皇後娘娘給妹妹的賞賜比別的妹妹要豐厚很多,看來皇後對妹妹是另眼相看哪。”
“妹妹不才,不知為何如此承蒙娘娘厚愛,讓娜蘭受寵若驚。”
元貴人“哼”了一聲轉身離去,望著她的背影喃喃地對知葉說:“這個元貴人對我很有些敵意。”
知葉看看四下無人才小聲說道:“元貴人是三年前入宮的,素來與鬱妃娘娘交好,而鬱妃娘娘榮寵後宮,連皇後娘娘也要忌憚她三分。”
聽知葉這話心裏有幾分明白,衝她點點頭。進得主殿見皇後娘娘端坐在鳳座上,頭戴鳳冠,身穿正紅色旗裝,雍容華貴。跪下請安道:“皇後娘娘吉祥。”
“妹妹平身吧。”轉過臉吩咐身邊的侍女:“給娜蘭小主賜坐。”
“謝皇後娘娘。”我依言坐下。
“妹妹進宮也有些日子了,可還住得習慣?”
“謝娘娘關心,娜蘭還好。”
“妹妹國色天香,今後定得皇上寵愛。”
摸不透皇後這話是什麼意思,隻得小心應對:“皇後娘娘才是國色天香,娜蘭隻是姿色平平,不敢奢望皇上寵愛,能夠留用還全是托皇後娘娘的福。”
皇後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瞬即又恢複臉上的笑容:“妹妹何必妄自菲薄,得寵也並不是全無可能啊。這宮中的女人哪一個不想要皇上的恩寵,難得妹妹有顆平淡之心。”
又絮絮嘮了些家常話便跪安,出了坤寧宮去鹹福宮給鬱妃請安。
走到鹹福宮門口,主事太監向我請安,擺手示意他平身,微微笑道:“娜蘭來給鬱妃娘娘請安,勞煩公公通傳。”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出來:“娘娘正在用早膳,請小主稍候。”
等了快一柱香的時間,才有一個侍女出來,行過禮道:“小主久等了,娘娘已用完早膳,請小主進去。”
“鬱妃娘娘吉祥。”我用餘光掃了一眼鬱妃,一件紫色繡花旗裝極為合身,質料上乘,頭戴銀鍍金東升簪,配以翠嵌珠寶步搖,說不出的嫵媚,心中歎道:“果真是個美人兒,怪不得皇上如此寵愛。”
鬱妃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拔弄著金鑲瑪瑙護甲。我也不敢出聲,隻得跪著。好半天鬱妃才開了口:“妹妹起來吧。難得妹妹有心,一大早來給我請安。”
“這是應該的。久聞娘娘麗質天成,冠壓群芳,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妹妹好甜的嘴,妹妹難道不是天生麗質?否則怎麼會令皇上側目?”
“娜蘭哪敢與娘娘相比?是娘娘太抬舉娜蘭。”
“皇後看重的人,還用得著我抬舉嗎?”鬱妃冷笑。
我心底湧出一絲涼意,也明白昨日皇後的賞賜是什麼用意了。“娜蘭不求榮華富貴,隻想平安度日。”
“梓雲小主到。”門外太監的通報打斷了我和鬱妃的談話。
“娘娘,娜蘭就先行告辭。”鬱妃的咄咄逼人讓我無所適從,正好借口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