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喜歡你!”我大吼道,“我不管什麼配不配,那些不過是你的托辭!我知道你並不在乎錢,而是在乎自己的形象,你心中充滿挫折感,因為除了第一次竊取輔方數據成功,其餘行動次次失手,還險些喪命,你想在我麵前證明自己的能力,是不是?現在你成功了,我很佩服你,請把試管放下吧,剛才不過是一場遊戲。”
她的眼睛漸漸濕潤,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退後一步說:“這項任務我承諾在先,決不能……不能半途而廢,這是我的底線……”
“讓底線見鬼去吧!”我近於咆哮,“陶鬱、羅主任、羅振、徐教授是一群貪婪無恥的人渣,不可以讓他們得逞,否則天理何在?正義何在?”
嚷到最後一句我已陷於半癲狂狀態,因為人渣名單中還有蔣副所長,那個外表道貌岸然,內心狡詐陰險的偽君子!我感覺四麵八方都是敵人,或假裝脈脈溫情,或微笑下暗藏殺機,或巧取豪奪,目的都是搶走我的寶貝——桃色Ⅱ號,以滿足他們的私欲。
“薄仕,你過來。”
唐雪漫突然放下試管,以溫柔的語氣叫我。我怔了怔,一步步走過去,肖章等人拚命掙紮,嘴裏“唔唔唔”叫個不停,似是阻止。我沒有理睬,直接從他們身上跨過去站到她麵前。唐雪漫陡地目光一凝,朝門口張望,我趕緊掉頭,驀地後腦勺被重重一擊,頓時天旋地轉癱倒在地。
“對不起,真是對不起,但我別無選擇。”
唐雪漫在我耳邊低低說,旋即一陣風似的離去。我隻覺得嗓子眼發甜,眼睛粘滯似的怎麼也睜不開,意識如同風中落葉,向黑不見底的深淵沉淪、再沉淪……
清醒!保持清醒!
我用盡全身力氣一咬舌尖,劇痛之下清醒了大半,身體還是軟綿綿的,我雙手支撐著爬起來,依稀聽到樓下汽車發動的聲音,騰地來了力氣,躥起身向樓下飛奔!
衝出廳堂,她的車已駛出研究所大門,我急追十多米,迎麵有位研究員騎著摩托車過來,我三言兩語將車搶下,放速追上去。
三橋路、叉子口、觀景大道,再轉至人跡稀少的金湖路,遠遠看到唐雪漫的車,心中狂喜:我預料得不錯,他們果然沒把受傷的卭哥放在眼裏,交貨地點依然在大洞浦!
唐雪漫似乎發覺我在後麵,連連加速,我也豁出去了,把速度提至極限,咬在後麵就是不放。過了楊浦大橋一直往南,然後拐往通向大廠區的串場河邊大路,她冷不丁來了個急刹!
前麵道路中間飄著紅底黑字的標語:雪漫,我愛你,嫁給我吧!薄仕。
車子繼續向前,過了幾十米又出現標語:雪漫,讓真心相愛的人在一起!薄仕。
下一條是:我願意放棄德文,你隻要停車、下車。
接著出現幾十隻隨風飛舞的氫氣球,下麵掛著精美的彩盒,旁邊飄著一幅標語:這是求婚戒指,請接受吧!
車子越開越慢,我趁機追到離她十多米遠,叫道:“雪漫,我是真心的!”
卻見她突然加速箭一般向前駛去,數百米廠房外站著一群人,為首依稀是陶鬱,兩手負在身後,他滿麵笑容,笑得很開心。
車子離他們越來越近,隻剩四五十米時“軋”一個急刹!
接著唐雪漫從車裏出來,淚流滿臉地跑向我。
“我也愛你!”
不知她是否這樣喊著,因為接下來發生的事兔起鶻落,快得來不及反應。
先是陶鬱帶著一群人包抄過來;
然後一輛燃燒著的大卡車突然從巷道裏衝出來,正好卡在唐雪漫的車和陶鬱等人中間,駕駛室裏坐著滿臉猙獰的卭哥——“我得不到的你們也別想得到,大家同歸於盡”;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卡車爆炸了!
巨大的衝擊波將我和唐雪漫掀翻在地,幾分鍾後小楊開著車從濃煙裏冒出來,一直停在我們身邊:“快上車!”
駛離串場河時我和唐雪漫不約而同掉頭看,卡車殘骸還在燃燒,陶鬱、卭哥等都不見蹤影,不知有沒有躲過劫難,但已與我們沒太大關係。
尾聲
我和唐雪漫從上海消失了。
臨行前我寄了份股權轉讓書給肖章,上麵明確我在德文的股份全部轉讓給容小米,同時要求他們善待任珺,因為她追求愛情,最終卻一無所有。
桃色Ⅱ號項目驗收正在進行中,蔣副所長會不會對肖章施加壓力,羅主任會不會夥同山莊主人繼續未完成的陰謀,我不知道。既然已經放棄,就不必牽掛太多,唐雪漫說得對,把握現有的幸福最重要。
關於我失蹤的傳言,版本很多,有的說因為桃色Ⅱ號,有的說因為肖章搶走容小米,有的說因為唐雪漫,總之事關桃色。
有什麼辦法呢?薄仕天生就是幹大事的人,連謝幕都如此華麗。
(全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