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道：“記得我講述的爬山那一段嗎？早在十歲時我就明白，世上沒有誰可以依賴，隻能靠自己的努力。”
“可你拋棄我的同時會把德文打入深淵！”我冷笑道，“別再說你的行動對德文有益無害，你明明知道事實根本不可能。”
她伸出纖細的手指堵在我嘴唇上，眼中露出複雜的情緒：“今晚隻散步，不討論那些事，好不好？”
我黯然道：“我懂你的意思，把握擁有的每一天。”
那天晚上我們在小區裏走了很長時間，大概有兩個小時，沒有說一句話，十月的風已有幾分寒意，越走越冷，竟有手腳冰涼的感覺。回到家我鑽入被窩，她衝了個澡，但身上還是涼絲絲的。摟著她的胴體我感歎道你真是不折不扣的冰美人，麵冷心冷，毛孔裏都透出涼氣。她埋在我臂彎裏幽幽說有點耐心吧，冰美人遲早要融化在你身上。
夜裏我們纏綿了很久，直到淩晨三點鍾才沉沉入睡，好夢剛做了個開頭，手機急促地響起來，一看是小楊打來的，氣急敗壞按下接聽鍵罵道：“你開夜車就要攪得別人都睡不著覺是不是，也不看看現在幾點！”
他的聲音好象非常遙遠，幾乎細不可微：“我的問題你隻須說‘是’或‘不’，唐雪漫睡在你旁邊嗎？”
“嗯，怎麼了？”
“能不能出來一趟，我就在你樓下。”
我沒有動怒，因為小楊不是無厘頭的人，三更半夜跑過來找我，又防範著唐雪漫，必定查到什麼秘密。我抑製不安情緒輕手輕腳下床，唐雪漫動了動，但沒有醒。
上了車，小楊二話不說調出手機中的照片給我看，手機屏幕很小，光線又比較暗，隻模模糊糊看到兩個人站著說話，皺眉道：“搞什麼把戲，爽爽快快說出來。”
“這是四十分鍾前拍的，”他指著左邊人影道，“這是卭哥，你猜對麵是誰？”
我努力看著屏幕，感覺身材、站姿確有些熟悉，但畫麵太暗，對卭哥的活動圈子又不熟，一時無法判斷。
“你說。”
他詭秘一笑：“大陶公司，陶鬱。”
“怎麼可能？”我脫口驚呼道，“他，他，他有什麼必要幹這種事？大陶的實力…….”
“我不知道，但絕對是親眼目睹，”小楊道，“今天天氣不錯，很多人到郊區散心，下午帶了客送到新浦，路況不好，回來時已是淩晨一點多，途經花蓮鎮時順帶了兩個客，說是送到藍色港灣小區…….”
“陶鬱就住在那裏。”
“是啊，把他們送到家後我不知犯了什麼邪，居然拐到陶鬱住的西區，從他家聯體別墅旁邊插過去，結果一眼看到他站在樓後花廊邊跟卭哥說話，卭哥手舞足蹈很激動的樣子，陶鬱則在勸他，因為太晚了，小區裏沒有其它車行駛，我不好停車，就用手機拍了張照片，然後直接來找你。”
“卭哥好象受了傷？”
“嗯，有隻手臂吊在胸前。”
我沉吟道：“天這麼晚，你起碼在十多米外…….”
小楊指著天道：“瞧瞧今晚的月光，比黎明時的太陽還亮，我又是天生賊眼，豈會看不見？”
“可大陶……”
他打斷我道：“大陶實力最弱，這話我已聽你說過若幹遍，那又怎樣？你不理解陶鬱，難道詹姆斯和武宮正雄理解你？大陶跟德文不是一個等級，德文能跟諾貝伊頓抗衡？你自己也說過，商界競爭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為何獨獨不把大陶放在眼裏？”
當頭棒喝，雖說車裏不太熱，我還是驚出一身汗。唐雪漫居然效力於最沒有競爭力的大陶，實在出乎意料之外。再隔幾天四家將要報送投標資料，可她依然按兵不動，陶鬱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他的終極目標是什麼？
雖解開一個謎團，又被更大的謎團難住，我不禁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