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雪,撒在柔美的夜空。如波流水,又如誰的臉龐?寂靜是這個村莊古老的基調。不知從上古的哪個時候起,它(她?)就已經開始漸漸習慣了這寂寞。晚風拂月,樹影婆裟,宛如幽閣之中輕輕的歎息,又如囚籠之鳥,唉囀不迭。
村之極北,山坡之上,月光下,淩然有一廟宇,四丈見方。點點燭火隱隱閃爍,於昏暗之中又多了一分詭異。如此陰冷的地方,本不應該有任何人跡,但紙窗前一閃而過的人影卻打破了這片死寂。
在廟宇不遠處的大樹旁,躲著一個滿臉稚氣的男童。“別藏了!快出來!”黑夜中走出另一個男童——程玉成,是乎是前世早已注定有這一刹那,一雙輕柔如水的眼眸,飄然出現在這個稚氣尚存的男童麵前,心中一陣莫名其妙的悸動。他呆呆地站在原地,心中莫名地出現了一種恐懼,又仿佛是久別重逢一中激動。她,是誰?
淒風唱晚,是亙古的幽怨,還是隔世的仇古?一切,化作一道幽影,劃破天際。黑夜中,是誰的哀鳴撕裂了這延續千年的沉寂?或許,這隻是對小村命運的述衷。村名們幾乎都被這怪異的沉吟所驚醒,紛紛出門觀望。就在此時,那道遊弋在天際的黑影,幻化成一個超凡脫俗的女子的臉龐,驚豔絕倫,傾倒眾生!所有人都癡癡地站在原地,望著那一幅令人失魂落魄的麵龐。
“你們這群畜生!留在世上還有何用?!”隨這一聲尖嘯,那張曾經讓人迷失心誌的麵龐化作無數赤紅而猙獰的麵容,刹那之間,天地變色!隻留下,無數驚惶失錯,或是,美夢初醒的驚愕。
程玉成突然驚醒,仿佛做了一場已有百年的夢。不禁脫口而出:“狐姬!”一抬頭才發現天地變色,赤虹縱橫!當他想起他的玩伴時,樹後已空無一人。他四處張望,看見一人正往村子跑去,一眼就認出:那正是他的玩伴小剛。然而隨之目睹的一切卻使他呆若木雞。
那曾經寧靜的村莊,如今卻被籠罩在一片血紅之中,哀嚎遍野。那掙紮的人影猶如頹廢的秋葉,風一吹就蕃然墜地。小剛跑進村莊,哭嚎著呼喊父母,可是,回答他的隻有一聲聲痛苦的呻吟。瞬間,血紅的魔爪將他籠罩其中。
程玉成看著這一切,身體隨之顫鬥不已。這是前世的罪還是今世早已注定的命?他再也不能沉默了,有一種聲音在告訴他,別傻站著了,他應該做些什。程玉成突然哭喊:“爹!娘!小剛!”似乎此時他已再次成為那個未經世事的孩童,哭泣著向著他那曾經溫暖的家跑去。
“別過去!”一種堅決而帶有一絲溫柔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稚嫩的肩膀隨即被一雙白晰如雪的手牢牢抓住。程玉成非常詫異,當他回頭時卻看見一個貌美女子將他緊緊抱住,而目光,卻死死盯著天際那片赤紅。凝重中卻有一分恐懼,或是一分難以置信。程玉成拚命得想掙脫她的手,幼小的他卻感覺那竟是如此不可掙脫。
“危險!別過去!”那女子冷冷的道。在她眼中仿佛已經看到了一場浩劫;而在他眼中,看到的仿佛就是末日!
燃燒!是禁錮千年的憤怒,是對這醜惡人世的憎惡!瞬間,那片血紅,又幻化為一位窈窕女子,長發悠揚,紫衣飄香。眉宇間似有一分睥睨天下的傲慢。她輕哼一聲:“卑鄙之徒!終有一日你們將為此付出代價!”隨即化作一道紫色輕煙,彌散在天際。
“她走了”抓著程玉成的女子此刻幸自向前走去,留下身後已泣不成聲的孩童。如今的村莊,已是屍橫遍野。樸質的他們,曾經可曾想過自己竟會有這樣的結局?也許這早已是命中注定,也許這隻是為了償還前世的債。如果,有前世……
微風破曉,一縷晨光劃破夜幕,卻聽不到往日的啼鳴報曉。一切,恍如一場噩夢。
“走吧,跟我回傾泉居。”那女子淡然道。原來她就是中原盛傳的傾泉居居主尹維。
“不!不要!我要回家!”
“你已經沒家了!”說著就拽程玉成走,也不顧他如何地掙紮。
神州浩土,綿延千裏,名山大川,不盡其數。各種關於仙人的傳說也數不勝數,眾多山川也因此而名揚天下。無數人慕名而來修真悟道,以求成仙成佛。因此也產生了無數派係。其中實力最強者莫過於淩山十二居,琴月山莊,飛虹派,幽冥幻府。傾泉居則屬於淩山十二居之一。
淩山,因其雄偉峻秀,大有淩雲之勢而得名。相傳盤古開天之際,將天地之精華蓄於淩山之中,經萬世而不衰。曾有人見此山彩雲繞頂,鶴鳴鳳舞,以為乃仙神之跡,於是紛至踏來,於淩山之中修真悟道。其中有十二人終成仙體淩雲而去。後人遂於此十二人修真之地潛心悟道,便有了今天的淩山十二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