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像尊雕塑一樣站在玉獅子邊上,左手扶長槍,右手握腰刀,雙眼一動不動的看著他左前方一塊斜放著的巨石,巨石中心刻著的碩大兩個字‘贏府’被漆匠刷成了耀眼的紅色,在正當頭的陽光曝曬下,散發著褶褶金光。
中午的日頭毒辣,照的老王渾身發癢,他活動了活動身體,把視線轉到了右邊,看著坐在右側玉獅子陰影裏打盹的他的護院搭檔小李。
小李徹夜未眠,在香紅院裏和五個風塵女子大戰了一晚,早上起來極其狼狽,連抬起長槍的力氣都沒有,雙腿軟如麵條,好不容易挨到中午,趁著人少,扔掉長槍,放下腰刀,連忙躲到暗處補覺,雖說來到贏府時間短暫,聰慧的他早就摸透了這一家子奇人的生活習性。
贏府掌櫃贏候贏汝安老爺在王城打理錢莊,一年隻在嬴蕩少爺的生日那天回來一次,其他時間靠書信聯絡。黑臉管家,嬴蕩少爺的師傅宗正這時候肯定躲在自己的小黑屋裏不知道研究著什麼,絕不可能出現。另一位師傅,府上的大廚談笑雖說極有可能出現,但是作為經常作伴逛香紅院的那一方麵的指導師傅,即使看到自己在睡覺,也會置之不理。
至於贏府現在的當家,身後這座和三複鎮其他房子風格迥然不同的劃時代建築的設計者嬴蕩少爺,肯定光著屁股坐在側院遊泳池邊撐著太陽傘和自己一樣在打盹,懶到一種境界的他自然也不可能出現。
一想到遊泳池,小李身上的熱血就衝到下體,啥時候老子也能和那些身上跟羊奶一樣白的女人在遊泳池裏爽快一番。
“這個葷蟲!又在想什麼鬼東西!”看到小李那一嘴的哈喇子,老王朝他吐了口唾沫,想到了自己的不舉,心中暗罵:“算了,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能多睡就多睡,能多玩就多玩吧。”
一聲響亮的吸鼻聲突兀響起,老王下意識的往後看了看,在鏤空大鐵門後麵不遠的地方,一個身形碩大的胖子,坦胸露乳,拚命搖著手中的折紙扇,搖搖晃晃的繞著花壇向大門口逼近。
老王抓起早在玉獅子肚子下準備好的石塊,砸向了酣睡的小李,小李慌不擇路的爬起來,一手捂著頭,一腳把地上的長槍和腰刀踢向了大鐵門。
“小王八羔子,你要謀害師傅?”胖子拉開鐵門,收起扇子對著小李的頭部一個爆栗,半罵半笑的說道,一口比貝殼還亮的白牙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小李這才反應過來,看了看氣急敗壞的胖子,立刻賠上一副笑臉:“談笑師傅,我沒看到是您!這大中午的您去哪?莫不是去香紅院消暑納涼?”
“還是徒兒懂我!”談笑大大咧咧的往前走著,依然瘋狂搖動著紙扇:“對了徒兒,少爺讓你去遊泳池一趟,說什麼遊泳池水太熱,要加冰。這個小崽子,想入武道,還過的這麼舒坦,遲早是個半吊子!”
看著遠去的談笑和進入府內的小李,老王歎著氣搖搖頭,心想有你這兩位混飯師傅,即使天才也會被教成廢柴。
在老王看來,黑臉管家宗正除了臉上的黑斑紅瘡嚇人外,再也找不到嚇人的地方,胖子大廚談笑除了這身膘夠穩重外,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穩重點。
贏候老爺七年前把這兩位大爺請進家門,讓隻有七歲的獨子嬴蕩下三跪九叩之禮拜兩人為師,並且還和兩人簽了終身不得辭退的合同,甚至還拿出贏氏錢莊2%的股份分給了兩人。
合同和股份這兩個字眼,老王到現在都沒搞懂是什麼意思,雖說他自己也和贏府簽訂著一份合同。
外界都傳這是贏候的神來之筆,其實府裏人知道,這兩個詞是當時僅為十歲的嬴蕩少爺在給贏候的書信中提出的,並不是贏候首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