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蒙這才明白，從他們出旅館不久之後，那群巡防就跟了上來，現在是徹底甩不掉了。“他們在後麵？”
諾亞臉上帶了狠色：“他們一直在後麵！抱緊了我！”
話音剛落，諾亞立刻就加了速，風刮到臉上，雨水滲進皮膚，刺激得血肉殷殷生疼，而這僅僅是坐在車後座的路蒙的感受。
身後的光一點點淡了。
諾亞忽然一個急轉彎，往另外一個方向駛去，路蒙險些從車上掉下來。
“我們不是要趕緊去下一個鎮子避雨嗎？”
“照他們的追法，估計我們到不了下一個鎮子了，接下來不要講話了。”
路蒙閉上眼睛，隻管抓緊了諾亞，車在路上經過好幾個顛簸，他忽然想起了那本書上描繪的一種情景，一種小船在汪洋大海中隨海浪上下顛簸的情景。在第一世界裏，海洋平靜無波，而在這個世界裏，他從來沒有見到過海洋，但是現在，他甚至能感覺到那種船在大海中翻滾，濺到海水，幾度喘不上氣卻又對生存充滿渴望的感覺。
他雖然出生在第一世界，但是不可否認的是，他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感覺讓他寂靜了二十餘年的血液重新沸騰起來，他激動得連手指都在發抖，這種戰鬥的欲望潛藏在他的骨子裏，也不知道藏了多少年。
“再過五百米，會進入一個隧道，裏麵有廢棄的下水道係統，我們走地下。”
車身一個顛簸，二人齊齊從車上翻了下來，路蒙從地上爬起來，趁著巡防還沒來，二人衝進隧道，搬開下水道口跳了進去，二人癱坐在地上，脫掉快要損壞的防護服。裏麵的味道難聞，甚至連諾亞都忍不住把口鼻捂起來，路蒙從自己的包裏掏出呼吸器遞給他：“用這個會稍微舒服點。”
諾亞看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推開：“隻有膽小鬼才會在第二世界裏戴這種東西。”
路蒙吃了個閉門羹，隻能悻悻將呼吸器收起來：“你怎麼知道這裏有廢棄的下水管道？”
“這地方四通八達，既可以躲雨水又可以躲巡防，很多流浪漢都會聚集在地下，我小時候常常呆在這裏。”
流浪漢？
路蒙仿佛是第一次接觸這個詞，他不怎麼自在地開口：“那接下來，咱們怎麼走？”
“先去找人幫忙，不然那些巡防還是會跟上我們的。”
路蒙還是忍不住問：“那些巡防為什麼跟著你？”
“那些巡防，守衛著第一世界的秩序，每天靠近邊緣的地方，都會死很多人，你知道為什麼嗎？”
路蒙不說話。
諾亞也不隱瞞：“他們除了防止第一世界的人出來外，也在防止第二世界的人闖進去。”
路蒙又道：“他們知道你要去第一世界？”
“知道，不過沒有證據，我得找人幫我甩掉他們。”
“你有幫手？”
“不算幫手，但是隻要有黃金，她什麼事情都肯幹。”
“誰？”
諾亞站起來往前麵走：“特基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