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1)

天未亮的時候她醒來,有一瞬的混亂,辨識不清是否還在夢裏,動了動手臂,麻的,然後針紮似的疼。耳邊是均勻綿長的呼吸,側過臉,看見他睡得正酣甜。

湊上去,使勁兒吸了氣,鼻子裏全是他的味道,有種薄荷般的涼淡。看著他的臉一點點出神,心裏計算著有多少年沒有這樣和他躺在一起,這麼親近了。

他的唇正微啟,她親了口,小舌頭又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仿佛吃了什麼美味。

“我保證……”女人含糊著什麼又漸漸睡去。

重新開始的兩個人,無論是心態上還是生活中都有了不小的改變。情感同樣可以暮鼓晨鍾,任憑時間推移,如今兩人又回到原點,再度出發的戀情讓彼此滿足到歎息,沒人知道這對名義上的兄妹正陷在愛河中不得脫身。

餐桌前,長輩的眼皮下,兩人偶爾閃爍目光,傳遞隻有兩人知曉的訊息。仿佛偷情一般,她踏著夜色悄然走進他的房間。

“不能總這樣。”雲雨之後,慢慢平歇的兩人偎在一起,墨玉執起女人的手來到唇邊細細親吻。

兩人如今仍處於一種地下關係,墨玉並不想再隱瞞,可幾次話到嘴邊要跟父親攤牌又下意識收回。如果沒有這次的複合也許當年兩人的那段過往便可以永遠塵封,可事到如今,糾纏了這麼多年的兩個人仍是選擇了對方,坦白一切的時候,當年那段一直被小心隱藏的往事便注定要被帶出。

“你擔心什麼?”她笑了笑,再度翻身覆在他身上,有些蠱惑味道地傾下身,小臉像貓兒向主人撒嬌一樣胡亂蹭了蹭,引得他也低低笑出聲,逮住那作亂的小嘴吻住。

一吻作罷,看著她紅彤彤的小臉,剛剛的問題仍在,她仍像小時候一樣什麼都不打算,可他不能。“我想找個合適的時機咱們跟爸爸把事情說開了。”

當年之所以隱瞞那段戀情是因為他們那時還太小,他還沒有保護這段感情的能力,在不能確定父親對於這件事的態度之前他不想那個冒險。可是如今不一樣了,即使父親反對,他已經有了守護這段感情一切條件。被祝福固然最好,可一旦得不到來自長輩的讚同與祝福,隻要他們兩人的心意不變,他也有勇氣走到最後。

她聽見這話思索了下,眼睛眨了眨。“嗯,那你去說。”

手指倏地戳了她的腰側一下,她驚呼出聲,一下子彈起身子往旁邊移去。“幼稚園老師教給你的友愛精神跑哪去了?”從小就是每次一有什麼可能挨打的事都要他去當先鋒,即使是兩人一起犯的錯也每次都是他受責罰多過她,因為每次都是他“積極主動”承認錯誤的。

她的腰側可是真真的軟肋,從小別人就碰不得,一碰就癢的受不了,他熟知這秘密,成了掌握她所有軟肋的人。

等到雞皮疙瘩退下她才猶豫著開口:“那一起去好了。”然後又湊近他耳邊小聲說,“不過……你得站在我前頭。”

這次她學精了,護住雙肋逃開。而她調皮的笑靨讓他仿佛也回到了兒時,起了玩鬧的心思,隨著跟上前。

兩人在床上互相搜尋對方身上的軟肋,可女人天生敏感,幾輪下來就已經吃不消地嬌笑求饒。

墨玉伸手覆上她的嘴,比了個小聲的手勢,輕聲說:“一會你把老爸喊上來,咱們可就省得找時機再說了,那時我可不敢保證站在你前麵了。”

她乖乖在他手掌下點點頭,比了個OK的手勢。他放開她,眼睛卻再也離不開身下的女人。

書中常看形容女人的一些詞彙,他雖在文學上的造詣平平,可還記得當年看《洛神賦》中的幾句話,轉眄流精,光潤玉顏,含辭未吐,氣若幽蘭。

他不知道曹植筆下所描繪的女神與他眼前的這個女人究竟有幾分相似,可這一刻腦子裏卻隻能想見這幾句話。

親吻總是在情不自禁之間,他吻住她,交換呼吸,心口又開始失了規則的跳動,這次女人很乖巧,隻是紅了臉,沒有張開眼。

動情以後,他控製不了,也不想控製,心裏隻想著,也許,這次真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