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 1。(1 / 2)

陸雲白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玩牌九,他抽空看了眼不停震動的手機屏幕,接著毫不猶豫的翻轉靜音。四周那些隱掉的嘈雜聲漸漸又起,餘下一閃一閃的被遺忘的那片光亮。

淩晨已過,此時的望海大橋人煙稀少,夏傾城站在欄杆旁,從容地伸出胳膊,將翻蓋手機遞給前方的人。

“我說過,陌生號碼他一向不接。”

端坐在欄杆上方的女孩眉眼似玉,原先表情裏的揣揣不安,在聽見夏傾城沒有起伏的陳述句後,統統化作了廝殺般的激烈。

“不可能,我親眼看見他將我的名字存進了手機!”

夏傾城恍然大悟狀:“噢,那意味著他又親手將你除名了?”

如果上一句話足夠讓對方跳海的勇氣值立馬飆升八個點,那麼這一句,大概足夠讓她拉著夏傾城一起跳下去。隻是夏傾城似乎對這類突發狀況已經熟能生巧,她最初所有的憐憫都被一次有一次的相似情景消耗殆盡。

少女泫然欲泣,咋咋呼呼地鬧著要夏傾城再打電話,否則就從那裏往下跳。在那瞬間,夏傾城腦子裏竟很自然的閃過了某產品的宣傳語:我能。於是她很遵從內心地再次伸出了手,將對方從三米高的跨海大橋上給推了下去,伴隨著她口中輕輕蹦出的五個字。

“那你就下去。”

在聽見啊的一聲短促尖叫後,夏傾城轉身,竟然是有點兒想哭。

如果讓她對這二十一年的人生做個總結和形容,夏傾城大概會用上自己是一條船這樣的比喻,看似一帆風順,實際經常擱淺和觸礁才比較恰當。她忽然想起認識此少女的那天,下著綿綿的雨,她隻傘未撐站在雨中一棵不知名的樹旁邊,盯著樹根處不轉眼。少女從背後走上前來,滿臉無邪地對她說:“這場雨肯定暗戀著這棵樹。”

夏傾城訝然抬頭,問:“為什麼?”

她指了指地麵說:“這個水坑的形狀像一個愛心,將它完全包圍。”

夏傾城有些汗顏,因為她盯著的原因,不過是惡俗地想起了張信哲的那首愛如潮水。

所以此少女的小清新成功地博得了夏傾城的好感,哪怕是在無意中聽見對方炫耀地對另個人說:“你看,這世上的所有東西,隻要你想要,一步一步都是可以得到的,包括接近……”之後的現在,夏傾城對她的好感也有增無減,隻是這好感針對的是一段記憶,而並非眼前的這個人。幻想與現實之間,夏傾城總是能分得很清楚。

身後的霓虹越發遙遠,襯著單薄的影子,長長又長長。

電話再次響起的時候,陸雲白麵前的籌碼已經堆得小山高,大概是心情太好,導致他接電話的聲音都潤起來。

“喂?”

夏傾城在電話這頭罵:“每到關鍵時刻你就沒影兒,尉欽那混蛋竟然直接關機。”

陸雲白兩根手指扣了扣桌麵示意休局一把,讓所有人繼續,隨即側過身子對著電話聽筒笑道:“因為我知道你最擅長的就是曲線救國。”

聞言,夏傾城下意識反駁。

“是扭曲我搶救你。”

陸雲白剛賭場得意,這會有人鬥嘴更是心下高興,一股春風拂滿麵。

“那結果如何?”

夏傾城發自內心的翻了一個白眼:“國破山河在。”

“人呢?”

“在海裏。估計五分鍾後就在被阿斯送去醫院的路上。她說她想死,我還能攔著不成?隻有真正經曆過死亡的人才會懂得生命的意義,我這算幫她媽實行鞭策教育?”

“我能說不是?”

“當然不能!”

兩人之間的對話似乎總是這樣,要不硝煙彌漫要不劍拔駑張,好好說話的機會很少,但實際行動上又處處為對方解決麻煩。

對夏傾城而言,最誇張的一次,是某場名流宴會上,陸雲白被他第無數個不知名女朋友找上前來,哭著鬧著要結婚,說是已經懷有身孕。夏傾城捏著貼身小禮群的側邊幾步上前,當著所有人的麵,挽起陸雲白的胳膊大聲道:“你肚子裏懷的是雞毛是令箭現在恐怕還不好下結論吧?莫說你懷的是什麼,你就算是正牌貨,那每天上門的十幾號人可都排著隊等著的,就算是翻牌兒目前也翻不到你頭上來啊。”

對一般人來講,這樣的解圍其實算不得什麼,但對夏傾城來說,她貼著的不隻是自己的臉,還頂著整個夏家名聲,這樣的大放厥詞,立馬被各大小報連著寫了三天版麵。事後,陸雲白哭笑不得,他說:“你這是害我呢,還是害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