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紅霞,抬頭一看,大堂裏的掛鍾,嘀嗒嘀嗒響著,指針快指向八點正,“媽媽,時間不早,美容院員工,全來美容院上班了,自己是院長,要以身作則帶頭,不能無故遲到,要去辦公室坐鎮,員工,有事得找來,要處理相關事務,不要逼著女兒去相親,女兒,得上班去啦!”
“霞兒,她的爸呀!咋的?一聲不響就走啦!早曉得是這樣,就一同去作個伴兒,為何不等等啊?這命好苦哇!若追隨著去了,那麼,咱的霞兒一人留下來,你說該怎辦啊?”柳文雅,一想起早逝的丈夫,心中一酸,再也熬不住,就嚎啕大哭起來,她聲淚俱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成個淚人兒,淚流如珠,滴滴答答往下直掉,顯見得是傷心之極。
柳文雅,哭著哭著,忽覺,心裏一陣絞痛,“啪!”她身子一軟,像一團爛麵條似的,柔弱無力,就跌坐在堂中沙發上。
馮紅霞,看著母親心底欲碎的樣子,她心有不忍,是啊!媽,是最疼愛自己的人,為了自己的婚姻大事,操碎了一顆心,頭發又白了許多,真是可憐世上母親心呀!她坐上去擁住柳文雅,“媽,你不要哭得這麼傷心,這算啥意思嘛?”
“霞兒,沒甚啥意思,媽,是心裏難過,她的爸喲!自己作為一個母親,沒有盡到應有的責任,真是對不住你唉!對不住你,對不往……”柳文雅,用手揉著胸口,雙肩聳動著,又抽抽泣泣哽咽著。
“媽,好了,好了,明天十點鍾,女兒,一定去相親,答應了就是啦!就去太子巷‘音樂茶座’,一邊點歌聽音樂,一邊飲茶吃點心,調節好自身心情,見見那個王老五吧!”馮紅霞,再也不忍傷了母親慈愛的心,隻好違心的答應著。
“霞兒,是心口如一吧!你是自願的唄!可不許返悔,媽,可沒逼著去。”柳文雅,欣喜之心,難於言表,洋溢在蒼老的臉上,好像沐浴在陽光下,蕩漾在春風裏,她的心在激越飛揚。
馮紅霞,點了點頭,放開柳文雅身子,用絹巾擦幹母親臉頰上的淚水,她站起身來,往樓上走去,自是去辦公室上班。
柳文雅,目送著女兒,走去的妙條背影,在想著自己的心事。
這四年來,馮紅霞,一直躲避著相親,隻要一提起這毫事來,就有著歇斯底裏的反應,顯然是心裏脆弱,神經過敏,內心隱痛的症狀,女兒,表麵上看去心傷痊愈了,實質上呢!心境成灰,留下了後遺症,是難於彌合的永久性瘡傷。
女兒,有了第一次約會,就走出了自己設製的心鎖,解除了身上無形的繩索,會敞開心扉,擁抱未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會有新鮮氣息,融入內心中來,這就是自行的減痛療法,心境慢慢複蘇,會逐漸好轉,花開二度的第二春,就要來臨,將欲火中重生,迎來一個新生的她。
柳文雅,卻是比自己去與老公相親時,還要開心一些,她情不自禁,掏出手機,隨之撥著號碼,給弟弟柳文風,打起電話來。
電話接通,那頭傳來聲音:“喂!是雅姐吧!一大早的,打電話來,定有甚麼事唄!”
“哦!是風弟啊!你在忙點啥?近來遭遇金融危機,公司生意可好?回籠資金沒困難吧!聽說浙江、福建、廣東等沿海省份,產品外銷海外的,資金鏈斷裂,生產不繼,連職工工資都發不出來,不少大老板,慌了手腳,一個個抽腳跑腿腿了,連影蹤都見不到。”柳文雅,把女兒相親之事,不急於告訴他,先拉拉家長,她心中一高興,就打開了話閘子。
“唔!還好,公司生產了一批外貿產品,遭遇金融危機的寒流,出口受到很大的影響,損失的有一點,不過,並無大礙,未甚傷筋動骨,總算挺過去啦!過了這個坎,已有好轉的跡象,姐,不是專門關心小弟公司的吧!喔!你做紅霞相親的思想工作,這個木魚敲得響嘛!這道緊箍咒,又念得怎麼樣啦?”柳文風,心想,姐,打電話來定是有啥事的?不會陌陌嘸頭,為自己的公司經營狀況,問寒問暖來的吧!
“霞兒,這個木魚,真是難敲得很,沒有念霞兒她的爸,那道緊箍咒,恐怕還敲不響呐!這緊箍咒真不好念呀!還是哭出念出來的,見著母親悲痛欲絕,傷心的樣子,又犯起心髒病來,她就心甘情願答應下來,見一下那個小夥子,到太子巷‘音樂茶座’去約會,十點鍾見麵,不見不散。”柳文雅,她心中一喜,口氣輕鬆,把女兒同意見小夥子的麵,和約會的時間地點,一並告訴了柳文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