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殺戮(2 / 2)

展飛雖然尚未從震驚中恢複過來,但見狀立刻本能地跟了進去。

裏屋地上一個上身光裸的男人奄奄一息地靠著床腳瑟瑟顫抖,他褲襠下正汩汩流著鮮血,明眼人一看便知發生了什麼事。

關小樓沒有動,漠然地盯著那個正慢慢步入死亡的人。

“小樓……”展飛不知道該說什麼,若換了是他,隻可能更狠。

“如果可以,我想活剮了他。”關小樓的聲音異常平靜,本該說得忿恨的話,卻淡淡地仿佛話家常。

可越是這般,展飛越心驚,那種恨,那種狠,已經非語言可以形容。

毫無預兆的,關小樓逼近那人,劈落犀利如電的一刀,待所有人反應過來時,看到的隻是一片飛速噴濺的血色。關小樓身上的白襯衫早已斑斑駁駁,可這一刀過後,隻可用血浸二字來描述。

所有人都呆住,嚇的。

又是毫無預兆的,關小樓突然身子一軟,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展飛本能地伸手抱住他。他渾身血淋淋的樣子一時半刻根本分不清哪些是他自己的血哪些不是。

展飛心念急轉,飛快吩咐手下,“處理掉所有的屍體,打掃幹淨這裏,血跡也不能留下一滴!”他思忖著這個地方既然是見不得光的,又有貴客在享樂,桌上酒水佳肴也齊備,估計這一整夜應該不會有人來打攪,剛好行事。

“是。”

事後沒有一點動靜。

估計賀敬年和金老大在自己家裏搞丟了買家,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吞了。不知他們要向買家家裏如何交待,不過反正隻是人不見了,他們大可推得一幹二淨,然後再讓買家派人過來,或者幹脆去找新買家,當然這不關展飛的事。

關小樓自然不能露麵,所以,關小樓在展飛的床上。他身上的傷本不太重,可是過度勞累傷神,身子有些虛弱,需要好好調理一番就是了。

他本是不聽人話的,第二天就要離開,可不知怎的,展飛麵目一沉,他竟乖乖地躺下不動了,隻是輕抿著嘴唇,幽幽地蹙起眉頭,下巴也是倔倔的,橫豎看都是一副極委屈的模樣,不明就裏的人倒以為展飛怎麼欺負他了呢!

展飛卻明白關小樓是不自覺地將自己當成他大哥了,他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該失望。眼下這樣他可以正大光明地留他在自己身邊,悉心照顧,可……終歸是兄長式的照顧。罷了,何必想這麼多,今日不知明日事,說不定自己明天就死了,哪來這麼多該不該?即使隻是兄弟,那也不是一般的緣分,兄弟就兄弟吧!

阮簫端著藥碗進來。

“怎麼你端來了?吳嫂呢?”

“碰巧遇上吳嫂送藥,反正要來看關老板,就端上來了。”

阮簫看了看床上的關小樓,後者緊閉著眼,一動不動。

“睡著了?”

展飛搖搖頭,唇邊漾起一抹笑,“別裝睡,起來吃藥。”

床上那人仍是不理不睬。

“真是個孩子……”展飛接過阮簫手裏的藥徑自坐到床沿上,吹了吹,輕抿一口,溫度正好,“要我喂麼?”

還是沒有動靜。

遞給阮簫一個眼色,阮簫會意地接回藥碗,展飛的雙手悄悄伸入被下。

“啊!”關小樓的反應如同被蛇咬到,幾乎是一觸即發,彈跳著從床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