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敗君來到江南後也並未一路行樂,他的臉色說明他來到這裏並不是來享樂的,他的馬早已經寄到驛站,獨自緩緩行進,在這青青古道上,一路思考。
瘟疫,冬天的江南竟然出現了瘟疫,這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消息不僅僅是傳信者,就是李敗君聽過了都感覺到不可思議。這幾年來,江南一直很富足,氣候也溫和,並且沒有什麼戰亂,按理來說應該是不可能會出現瘟疫的。
正因為如此,這件事就顯得十分詭異了。李敗君此番來到這裏,主要目的就是將這件事調查清楚,同時,解決這件事。
瘟疫可不是說說就過去的,若是沒有妥當的做好安排,它會以極其快的速度擴散開來。目前僅僅是在江南道的秦州,擴散後會是什麼樣就無人知曉了。
緩步獨行,他一邊往秦州的方向行進,一邊想著應當如何解決這件事情?
塞外人禍,塞內天災。如今人禍暫時不會爆發,天災倒是爆發了。
樹林裏靜靜無聲,一個身影在其中行走,腳步聲將樹林襯托得頗為空曠。忽然,一個聲音打破了這份和諧——那是倒地的聲音。
李敗君的沉思頓時被打斷,循著聲音,他快步行走,來到了聲音起源處,那個是一個老人,有多老李敗君不知道,因為對方的裝扮讓人難以看清他的模樣。
淩亂的頭發覆蓋了他的臉龐,渾身都是塵土,破爛的衣服暴露出了他瘦弱的身子和褶皺的皮膚。這個的人形象還真是不好。
但是,李敗君直接就在老人的身邊蹲下,抓起對方的手腕就摸索起來,同時另一隻手按住了老人的額頭。
這一抓一按,李敗君的眉頭頓時皺緊了,許久,他才放下老人的手,輕歎道:“瘟疫,竟然是瘟疫下的難民,難道瘟疫竟然已經蔓延到臨海來了麼?”
李敗君的臉色極度不好,眼中盡是憂愁。
歎了兩聲,他便將老人一抓,直接抓起,拉到背上,朝並不是特別遠的臨海城走。
他自然不會冒然將老人帶入城中,他先對老人的身體做了處理,封住了對方的經脈,同時給自己做了一層真氣預防被傳染。
進城並不容易,守城的士兵這幾日最怕的就是來自秦州城的難民,如何會輕易放李敗君背上明顯是難民的人過去。
“不好意思了,為了臨海城百姓,你就盡快走吧,不要進城了。”士兵還算是態度不錯,並未過多為難李敗君,僅僅不讓他進入而已。
“可是,若是不盡快將這位老人家治療一番,恐怕他就死了。”李敗君還是不放棄,“而且,我已經封住了他的經脈,不可能會導致病症傳播。”
“不行,快走。”另外一名士兵十分嚴厲的說道,他的態度可沒有另外一人那麼好。
李敗君皺了一下眉頭,正考慮著該如何做,卻聽見那個態度較好的士兵說道:“其實如果你要救他的話可以將他送到不遠處的王大夫處,他在城外建了一處收容所,你去那裏吧。”
李敗君的眼裏頓時一亮,果然還是醫者父母心,竟然有大夫建立了收容所,朝那士兵點點頭道過一聲謝,他便順著士兵給他說的路走去。
果然是有收容所的,他還未找到目的地就已經發現了比較濃烈的藥味以及瘟疫的腐味。這裏恐怕已經接近那士兵所說的王大夫的收容所了。
藥味越來越重,他的視野裏出現了一個小木屋,木屋十分簡陋,同時也很新,這說明是最近才臨時搭建的。在木屋外,曬著許多藥草以及還有一個個砂壺在煎藥。藥味就是從這裏來的。
沉重的腳步聲十分明顯,李敗君也未曾想過隱藏聲息,因而他才剛剛來到的,小木屋內的主人就已經知道有人來了。
“是誰?快些離開這裏,以免被瘟疫感染。”若是平常人聽到這句話恐怕早就跑了,瘟疫幾乎是必死之症,有誰不怕的。
但是,李敗君明顯不是一般人,他聽到木屋主人,也就是王大夫的話,先是一陣沉寂,隨即笑道:“王大夫,我是帶一個瘟疫難者來給你的。”
王大夫聞言果然默聲,然後就聽到一聲重重的碰瓷聲,木門打開,一個中年人出現了。人雖未老,眉間皺紋卻添幾條,眉頭緊皺,眼中全是醫者之仁。
眼前的年輕男子,一身白衣清秀,手上卻抱著一個渾身泥土的“下等”病人。王大夫站在門口看了一陣,然後才伸出雙手來,要接過李敗君手上的病人。
李敗君輕輕將受傷人兒交到王大夫手上,然後便要隨大夫一同進入木屋,然而,他碰到的卻是一臉灰,王大夫進入木屋後直接就將李敗君關在門外,不讓他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