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什麼吵?”錦衣公子滿臉煩悶地掏了掏耳朵道,“像條瘋狗一樣在這兒亂吠什麼啊?你真當你爹是個知府就能為所欲為?打斷別人說話,如此不知禮數,真不知何坤那知府怎麼教導兒子的。”
“你,你,你竟敢?”
“本公子怎麼了?小爺我教訓你那是看得起你,就你這樣兒,真不是我寒磣你,要本公子賞你個白眼,你都不配!馬上給我滾回去,叫你爹何坤來見我。”
“你!”何天瑞喊著揮動著拳腳就要上前,隻是被不知從哪裏竄出來的暗衛給踢飛了出去。
華知縣眼看事情要鬧大,忙叫人上前扶了何天瑞,一麵還不忘安撫著徐淵。
何天瑞本就是仗著自己父親為所欲為的草包,此時被一踢,早已嚇了不敢動彈。滿心隻想著早些回家找父親告狀,定要叫父親幫自己討回公道,讓這男子和華知縣,都吃不了兜著走。
何天瑞帶著一行人灰溜溜地走了。華知縣卻有些不安起來。
徐淵覺得這根本就算什麼事兒,那何天瑞不是什麼豪門貴胄,他自己又不是什麼秀才之身,打了也沒什麼要緊。卻終是不明白“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
何知府怎麼也是華知縣的頂頭上司。如果因此被記恨上了,雖說此時過來礙著徐世子的麵子不追究,但難保今後他不給自己小鞋穿。這些貴家子弟,怎會曉得底下小人物的悲哀?
七皇子倒是看得出其中的門道,正準備安慰兩句。華芝和華玉書兩姐弟卻到了。
“爹,玉書來報信,我已經讓秀杏悄悄逃了。”華芝滿臉通紅,也不知是嚇的還是跑過來累的。
華知縣點了點頭,摸著華芝頭道,“逃了就好,家裏現在被何公子盯上了,她留在這裏反而不安全。”
華芝想著父親的為難,鼻子有些發酸,虧她原本還覺得父親中庸得過了頭,終是有些懦弱。卻不想,他卻能當機立斷讓玉書過來送信,叫秀杏逃了。
又瞧著七皇子和徐世子在,不難想象定是他們幫著打發了那何天瑞了。遂屈膝道,“多謝二位公子替華家解圍。”
七皇子楊寧琿滿是讚賞地微微揚了揚眉,淺笑著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那徐淵卻是滿不在意地擺了擺手。
這於他,確實算不上是事。隻是他也有些好奇,笑問道,“那我們總得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吧,為什麼那何天瑞口口聲聲說是你們家窩藏了他的小妾啊?”
那徐淵自是滿臉輕鬆,隻是華知縣和華芝對視一眼,麵色卻有些難看。
最後,還是華芝將那何公子仗勢欺人要強搶民女、陳秀雯寧死不從、逃命卻被自家所救、而後派人回去通知她父親卻瞧見他父親被人打死、秀雯為報救命恩情甘願留下為婢等一切事件都細細說了。
聽得七皇子和徐世子都滿是憤恨。
徐世子卻又道,“既然知道是他何天瑞仗勢欺人,還打死了人,為何不報官呢?”
“報官?在這江南,杭州知府也是經營了些年了,讓她上哪兒報去呢?難道真要讓她一個弱女子上京告禦狀?隻怕還沒出了這江南地界兒,就被那何知府家的公子捉回去了吧!而且這人證物證,倒還是弱了些。”華芝滿是無奈又有些嘲諷地說道。
但她沒說的是,官府衙門兩邊開,有理沒錢莫進來,真要她一個孤女去和一方官員打官司,隻怕不現實。更何況,華芝之前覺得何知府的倒台大概還有些年,自是不想讓她去白白丟了性命,不若靜下心來好好過日子,沒幾年就能看到那何知府的下場。
但如今,或許這也是個機會。
遂跪下來,道,“七皇子,求您大發慈悲,幫幫秀杏吧!不求能馬上替她死去的爹討回公道,隻求那何公子不再來尋她的麻煩,讓她過幾年安穩日子吧!”
莫說華知縣和華玉書吃驚了,他們也隻覺得那七爺應是貴胄人家,卻不想竟是當今皇子;就連七皇子本人和徐世子都對華芝這番行為滿是吃驚。
“你,如何得知?”這就是變相地承認了。
華知縣忙扯著華玉書也跪下來,行了大禮。
華芝心裏卻有些發慌,總不能說因為他和四皇子相像,而她在心中描畫了四皇子一輩子吧!
稍微一思索,卻又穩穩地跪著行了一禮後道,“七皇子談吐不凡,身邊的侍衛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好,不似尋常富貴人家。何況,聽玉書說起過徐公子就是文昌侯府的世子爺。”華芝偷偷地挑著眼睛瞥了一眼七皇子,很快又低下頭去告罪,“是華芝私下揣摩的,請恕民女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