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亦濃,處處充滿蕭條景象。
白依悠悠睜開眼睛,瞬間變得迷茫,眨眨眼,再次眨眨眼,還是老樣子。
她不是和她姐姐一齊掉下山崖去了嗎?怎麼會在這裏?
這裏不像是地獄也不是天堂,倒像是……古代。
古色古香的屋子,精致的雕花裝飾不凡,那鏤空的格子裏透出陽光把屋子照亮。屋子中央置放著一張檀香木桌,一看便知是有錢人家的東西。
此時,她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麵,身上是一床棉被,結結實實地蓋在她的身上。
她正四處打量著,突然,頭一痛,一股不屬於她的記憶一股腦兒地湧了上來。
頭痛慢慢消散,她方才知道,她是穿越了。
這具身體的主人是一個體弱多病的女子,名為白依,為了能活久一點一直練舞功。她的爹曾是一品護國大將軍,但被人陷害,一家人被貶在這寧靜偏僻的小縣城裏,做了縣令。她娘因為一路奔波勞累,加上身體又不好,在中途便喪命了。死前,她對正是十歲的她說:“以後,好好活著,死也不要回京了。”這五年來,她一直謹記著她娘的話,死也不會回京。
可是,五年後,一切真相都大白了。當初,是因為當今丞相怕她爹影響到他的位置,便設計陷害了她爹,被貶在了這個偏僻的地方。
正是國難當頭,皇帝想到了這個曾經被他誤解的護國大將軍,便派他最寵愛的皇子堇王來請他回去。王爺來請,這是多麼榮耀的事情啊!
可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寧死不從,便以死威脅,果真,死了。
‘嘎吱’一聲,門開了,一個身著紫色衣服,梳著可愛的丫鬟鬢的女子走了進來。她長相甜美可愛,眼睛純亮,笑起來兩頰上出現了兩個小酒窩,可愛至極。
當她看到床上的女子時,笑得那個燦爛,就像是看到了什麼絕世寶貝一樣。隻聽她高興地對外大叫道:“啊!小姐醒了!小姐醒了!”複而又跪在床下,像個小孩子一般窩在她的懷裏哭泣著。還邊哭邊說:“小姐,你嚇死奴婢了,您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嗚嗚嗚……。”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一股腦兒地往白依的懷裏蹭。
白依嘴角狠狠一抽,一臉嫌棄地看著她。
紫衣女子是這具身體的丫鬟,名喚朵兒,為人單純,極為依賴她的小姐。
或許是剛才朵兒大呼的聲音驚動了外麵的人,急促的腳步聲漸行漸近。
白依定睛一看,便看到一個大約有四十來歲的男人,頭戴一個帽子,消瘦而又挺拔的身子,臉上因時光荏苒,在上麵刻了一些皺紋,一雙眸子裏充滿了滄桑。看向白依時,更是掩飾不住的心疼與擔心。此人便是這具身體的爹。
當白依眼睛轉向白父身後的白衣男子時,心底狠狠一振,一雙眼睛呆呆地看著他,不知做何反應。
她見過很多美男子,但是卻沒有見過像他這樣美的男子。一頭烏黑的頭發高高梳起,沒有一絲淩亂,冰冷如鐵的眸子上兩道眉毛就如刻意去雕刻的一般,找不到一點瑕疵,高挺的鼻梁,完美的唇,皮膚白皙得如同美玉一般。那身材,更是……
在他冰冷的眸光的注視下,白依回過了神,暗自懊惱剛才的花癡行為。
她並不是沒有見過帥哥,而是剛才出現在她麵前的這個男人太完美了,完美得讓她都失了神。
白依在記憶中搜尋著他的資料,但是,這具身體的記憶裏根本就沒有他。見白父對他如此的恭敬,想必他就是皇上派來請白父回京的堇王葉知秋吧。
“依兒,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啊,你不進京咱們就不去了,你怎還幹出這等傻事來啊。”白父見白依醒來,心中已是歡喜不已。但又想到白依以死相逼,便走到床邊,老淚縱橫,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道。
雖然白依初來乍到,但是這具身體的父親對她是真心的好的,況且白依從小便是孤兒,自小便與自己的姐姐相依為命,從來都沒有享受過有父母的生活。見白父對她如此關心,心中自是感動不已。
“爹……”白依出口叫道。語氣中,透著說不出的酸澀。
白父微微歎了一口氣,對上堇王,便跪在地上,聲音中略帶乞求地說道:“王爺,我老了,恐怕無法再上陣殺敵,大澧國能人眾多,也不缺我一個,還請王爺回吧。”說完,一個頭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白父才四十多歲,怎麼能說老呢?若不是因為白依,恐怕他早就為了百姓而隨堇王回京了。可見,他對白依到底有多愛。
白依心裏感動,他這麼做,都是為了她吧。雖然是這具身體,但她已經住了進來,那便是她了。
葉知秋眸子一沉,幾不可循地掃了一眼床上的白依一眼,心知此時多說無用,便沉聲道:“白父請起吧。”聲音依舊沒有絲毫的溫度。
床上的白依再次望向了葉知秋,心裏有些可惜,這麼帥氣得連同神仙都嫉妒的臉,竟然是塊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