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張居正是徐階的門生,而徐階與嚴嵩是對頭,偏偏嚴嵩又與張居正親密無間,這便是以心相交。
最好的辦法就是吃不論你我,睡不論門第,這個吃,自然不是吃喝,而是說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放棄身份,自由交談,不論門第,那便是說不因身份而說違心之話,如嚴嵩一類的聰明人自然知道對方真心與否,心有隱瞞也難逃他們的眼睛,這便是張居正的為官,交友之道。
張居正與諸葛雲談論許久之後,又擺上了宴席,專門接待眾人,而諸葛臣也漸漸欣賞起張居正來,雖然年紀小,但是卻與自己有著共同之處,知己。
諸葛雲在席間也體會到了這個少年的不凡之處,雖然沒有交往過長,但僅僅一個時辰,諸葛雲便喜歡上了這個少年,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張居正所用的手段很簡單,交心。
客棧中,那首詩已經表明,諸葛臣對自己次子的身份不滿,對父親的身份不滿,談話之中,張居正自然避開了身份,但又說講述了祖父的故事,張鎮也是次子,沒有繼承千總的門第,年少時率性而為,青年時進入遼王府,漸漸成為遼王府的侍衛頭領,這故事讓諸葛臣尋來了勇氣,尋覓到了知音。
酒過三巡,諸葛雲便在自己家給眾人安排了一個單獨的院落,張居正也沒有客氣,直接住了進來。
還是那句話,以心相交,當然這要分人,對於盧三,還有那個官員,張居正已經下定決心斬草除根,絕不留二人於世上,對付諸葛家卻大可不必如此!
進入院落之後,丁雪與孟喜兒均是詫異,自己分明是被擄來的,為什麼又住在這裏?難道吃了一頓飯就是好友了不成?
張虎心中也有芥蒂與疑問,但沒有問出口。
張居正沒有任何的解釋,剛進入院子不久,便有人送來了開水,張居正心安理得的洗著熱水澡。
“公子,咱們當真住在這裏?”張居正洗完身子後,穿上衣服,張虎走進來,神色緊張的問道,他已經不再記恨諸葛臣,但也沒大膽到住在虎口裏,若是他們對眾人有什麼不鬼,那就逃不掉了。
“有什麼不妥嗎?”
“若他們圖謀不軌……”
“大可放心安睡,他們不會有這種小人行徑!”張居正對諸葛家最不放心的人是趙猛,但現在諸葛雲恐怕正在對諸葛臣與趙猛訓話,即便趙猛有什麼不鬼,聽到諸葛雲的教訓之後也會消除。
席間,諸葛雲也知道了張居正的父親是江陵縣令張文明,不過張居正卻沒有透露任何知府的事情。
即便如此,諸葛雲還是不住的聯想張居正與李士翱的關係。
今日,若沒有諸葛雲到來,張居正也可以說服諸葛臣,畢竟他是商,並非官,說服他隻要牽動出家族利益,諸葛臣必然就範。
對付盧三,隻要說出自己身後的背景,盧三必然當作祖宗供養。
最難對付的恐怕就是那個坐轎的人,他能說出這樣的主意,必然是個心狠手辣的小人,對付小人,威壓,恐嚇,利誘都是沒有什麼效果的,這樣的人就是一隻狼,極難對付。
席間,張居正避免了今日的事情,他裝作不知道有坐轎人出現一般,也隻有這樣,才能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他的戒心。
不過這種人不得不防,真正咬人的狗往往不是吠得最歡的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