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張文明回到家,將張居正叫到書房。
“兒啊,此番你去荊州,為人定要低調,你雖然聰穎,但若太張揚,容易招人妒忌。”
“父親……”張居正雖然知道父親已經有意送自己去荊州太院做個廩生,但想不到來得如此之快。
“不必說了,你雖然尚未成年,但也該做些事情了,總在家裏,沒有大出息!”張文明從抽屜中抽出一封信道:“這是知府大人的親筆舉薦信,你拿好了,記住,在太院裏麵別惹是非,你現在還是個童生。”
“是,父親。”張居正雙手接過知府的舉薦信,揣在懷中。
“明日,我給你擺上一桌筵席,算是為你踐行!你長大了!”張文明說完,拍了拍張居正的肩膀。
“好了,你去收拾行禮吧,我還有公文要批!”
張居正走出父親的書房,摸了下懷中的舉薦信,他不想去荊州,太院裏能學到什麼?簡直是浪費生命。
不過張居正也明白,自己若是不考取個功名,即便有一肚子學問也是白搭。
“公子,公子!”孟喜兒在張居正身後喚道,“夫人叫你去一趟!”
張居正快步走到母親的房門前,屋中的李氏正在抽泣。
“娘,您這是怎麼了?”張居正走到李氏的麵前,擦幹了母親的淚水。
“哎,娘這是擔心你,你這麼小年紀就要去這麼遠的地方,我也拗不過你爹。”李氏摟住了張居正,不舍得鬆手。
“娘,孩兒不會有事的。”
李氏擦幹了眼淚後,將手鐲取下,放在張居正手裏:“拿著娘的手鐲,什麼時候想娘了就回來看看。”
“母親,我又不是不回來了。”
孟喜兒聽著這話,心裏敲著小鼓,她很怕少爺去了荊州不帶著自己。
張居正好不容易才從母親的房間裏走出來,又被張鎮拉走,張居正幾乎沒有走出過江陵,這讓張鎮很不放心,尤其發生了那件事情後,老爺子更是舍不得孫子離開,但是前程是又是重中之重。
張府都知道少爺要去荊州做廩生,很是羨慕,做廩生每個月都給二錢銀子,還不幹活,誰不羨慕啊。
翌日。
張居正被喧鬧聲吵醒,推開窗戶,便從外麵傳來鼎沸的人聲。
“張兄,恭喜,公子若是做了廩生,日後定高中狀元!”
……
恭維聲,笑聲交錯的傳出,孟喜兒端著銅盆進來,“少爺醒啦,洗把臉吧。”
“這些人幹什麼來了?”張居正問道。
孟喜兒向窗外看了看道:“他們聽說少爺去荊州做廩生,來祝賀的,江陵有頭有臉的人都來了,好熱鬧,快趕上過大年了。”
張居正洗好臉後,特地換了身衣服,走到外麵,張府的大院落裏沾滿了人,這些人不乏大肚腩的商人,身材高挑的書生。
眾人見到張居正後,不由得拋來示好的目光,他們這是為了爭取好感。
張文明與這些賓客閑聊著,老爺子張鎮則坐在正廳中喝著茶水,對外麵的事情不感興趣。
隔壁傳來殺豬的聲音,不打時間,熱騰騰的豬肉扔進滾燙的沸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