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柔的房間幾乎很少讓人進入,她不用別人伺候。
除了打掃房間,送茶水進來,她幾乎不讓丫鬟進來,而且她的房門一直是緊閉的。
但她是客人,常莊主也並沒有說什麼,都隨了她的意。
一進房間,她就看到在房間裏等候她的紅菱。
靖柔有些疲乏,看上去綿軟無力的往椅子上一靠,然後才抬起頭道,“張醫師的事?不是你做的吧?”
紅菱搖了搖頭,“不是我,我還沒動手,就有人快我一步,殺了張醫師。”
“是誰?”靖柔抬起了目光。
“沒有看清楚,他的輕功比我好,我沒有追上。”紅菱有些沮喪道。
靖柔歎息了一聲,又重新靠了回去,歎息道,“我看到張醫師的傷口,從殺人手法上看,我就知道不是你,不過,也罷,他動手,還免得你再動手,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麼張醫師剛被殺,大娘這邊就被人下了毒。”
“能對夫人下毒的,必定是她身邊的人,畢竟夫人甚少出山莊。”紅菱道。
“可是大娘身邊伺候的人那麼多,也不知道是誰動的手腳。”靖柔歎息道,她的目光中帶著一絲幽怨。
這個的確很難查,他們看上去都不像凶手,可看上去都像凶手,是誰,誰也說不準。
這件事不在她們的預料當中,當然她們也毫無防備,所以也不知道是誰動手的。
“對了,南公子的傷怎麼樣?”突然紅菱道。
在紅菱的話裏靖柔微微的抬起頭,道,“有些事真是奇怪。”
她沒有回答紅菱的話,她卻突然感歎道,紅菱有些不明白了道,“有些事?”
“嗯。”靖柔點了點頭,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道,“上次,我發病的時候南無歡和我在一起,我竟然忍住沒有殺他,將那些殺欲克製住了,這是這麼多年從未有過的事,你說是不是很奇怪?”
紅菱一聽也有些驚訝,畢竟從前靖柔犯病的時候,就連她都不敢靠近的,因為靖柔犯病的時候,就算對紅菱,也不會手軟的,可是這次?
紅菱驚訝道,“難道他能治好姐姐的病?”
苦苦一笑,靖柔搖了搖頭道,“不,不是他能治好我的病,是或許骨子裏,我根本不想他死,才會忍痛克製住那些殺欲。”
紅菱有些不明白了,這次,她不解道,“為什麼?”
靖柔沒有再回答,隻是她的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仿佛眼裏也泛起一股憧憬。
看著靖柔這番模樣,紅菱似乎也明白了,她忽然想起靖柔小時候就認識南無歡了,她點了點頭也微微一笑道,“難道靖姐姐對這位南公子有著別樣的感情?”
靖柔嘴角掛著淺淺的苦澀笑意,在紅菱的話裏搖了搖頭道,“其實,他和哥哥一樣,小時候隻要我們在一起玩,有小夥伴欺負我,他總是會挺身而出保護我,和哥哥一樣的保護我,所以每次看到他,我總是能想到哥哥,或許是他身上有某種特征,特別像哥哥,隻是如今時過境遷,物是人非,恐怕他也早已不記得當年的事,他也早不是當年的他,所以談不上對他有什麼別樣的感情。”
看著靖柔紅菱特別感慨,靖柔是個念舊的人,這些年,她像隻刺蝟那樣,對靠近她的一切人都豎起鋒利的刺,不讓人任何人靠近她,了解她。而在她心裏也一樣,她從不信任任何人,她心裏唯一信任的,就是常楓。
隻因常楓兒時帶她甚好,那份好,足以夠她念及一輩子。
她表麵看似是個冷漠,無情之人,可是隻有紅菱知道,她內心底隱藏的那絲溫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