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遼金風雲人物大觀43(2 / 3)

《相思令》“蘋滿溪。柳繞堤。相送行人溪水西。回時隴月低。煙霏霏。風淒淒。重倚朱門聽馬嘶。寒鷗相對飛。”

這是一首意境淒迷朦朧的送別詞。全詞以景語結情, 熔情入景。詞中選取滿溪之蘋繞堤之柳、低垂之月、霏霏之煙、淒淒之風、寂寒之鷗等景象,營造出一個朦朧的境界,有效地渲染、烘托出送者淒迷的心境。作者高超的藝術技巧,使得本詞獲得了獨特的藝術魅力,在送別詞中別具一格。起首一句,寫送行途中所見景象。“蘋滿溪。柳繞堤。”青蘋滿溪,其含意無異於芳草萋萋,亦是關別情。垂柳繞堤,則暗示沿曲曲溪柳送行之遠。熔情入景,寓事於景,意蘊包孕很豐富,語言卻極簡練,隻六個字。“相送行人溪水西”承上,點明送行之事,也點明全詞的詞旨。千裏送行,終有一別,“溪水西”就是送者不得不止、行人終於別去之處。無限淒惘,見於言外,因為水西一別,行人已經漸行漸遠,則送者不得不返。歇拍即寫送者歸來所見景象: “回時隴月低。”隴月即山月,山月低垂,則天將拂曉。可見,送行之時是在拂曉之前。古人遠行,多啟程於黎明之前甚至夜半時分。“回時”二字,寫送者沿送行原路折回。方才順此路送行,此時逆此路返回,卻是孤身一人,唯有低垂之隴月,照見形單影隻而已。“隴月低”三字,妙在景物之特征與情感之特征相似。此句隴月之低垂,與送者心情之低沉,特征完全相同;低垂的隴月,正象征著低沉的心情。上片描寫送別情境,下片則轉寫別後情境。過片兩句,純為景語,寫的是:拂曉之後,山水原野,煙靄霏霏籠罩,寒風淒淒交加。而送者的心靈,同樣籠罩在淒迷悵惘之中,這景語又正象喻著心情。這兩句不但有景象吻合心情之妙,而且有聲情吻合詞情之妙。這兩句共六字,字字皆陰平,構成淒涼之調,讀來愈覺其淒楚。“重倚朱門聽馬嘶”寫:送者已回到家門,可是仍不能平靜,因為家門反而觸動了傷心懷抱,所以送者轉過身來,背靠朱門,麵向遠方,重新舉目眺望行人所去的方向,可是,隻聽得路上過往的馬嘶聲,再也不見那人的影子,聲聲馬嘶想必緊揪著送者的心。結句“寒鷗相對飛”將淒迷的詞情推到極致:此時,天地間唯有那霏霏曉煙中飛來飛去的寒鷗,與孤獨的送者相對。人鷗相對,隻是一片靜默而已;這靜默之中,包含著無限的悲哀。此句還含蓄地點出送者為女性,行人為男性。溫庭筠《河傳》詞雲:“若耶溪,溪水西,柳堤,不聞郎馬嘶”,可與此詞參看。抒情主人公送行歸家,聞路上馬嘶聲,猶倚門傾耳而聽。一個“聽”字,寫出其心動神馳之狀,而一個“重”字,則其念茲在茲之情亦可想。騎馬去者必為情郎,則“倚朱門”者自是怨女。對此作者偏不於明處交代,隻從“聽馬嘶”一幕曲折透出。此詞的一個顯著特色是詞調聲情與詞情妙合無間。全詞用平聲,其音低抑,如訴如泣,而且句句押韻,韻腳既極密,聲情便緊促。特別是過片二句,全用陰平聲,尤見低抑。低抑的韻腳、字聲與急密的韻位構成一部聲情悱惻的淒調,與詞情表裏一致,相得益彰。

魏芷

“別郎容易見郎難,幾何般,懶臨鸞,憔悴容儀,徒覺縷衣寬。門外紅梅將謝也,誰信道,不曾看?

脫裝樓上望長安,怯輕寒,莫憑欄,嫌怕東風吹恨上眉端。為報歸期須及早,休誤妾,一春閑!”

這一首寫出閨閣少婦孤寂心意的《江城子》,風格極近李清照的早期詞風格,說它是李清照寫的,不明真相的人斷然不會反對。這詞的作者實際上是一個叫魏芷的女詞人,她生活的時間比李清照隻是略早一點,她本人在曆史上雖然默默無名,但是她的丈夫和丈夫的哥哥在曆史上很有名氣。這兩人分別是曾布和曾鞏,江西南豐人。

曾鞏由於歐陽修的延譽獎引而身登仕籍。是歐陽修詩文革新運動的積極支持者,名列唐宋八大家。他自稱迂闊,儒家正統氣味較重。所以他寫的文章被認為“本原六經,斟酌於司馬遷韓愈”。實際上他既沒有司馬遷對曆史人物的批判態度,也很少有韓愈那種針對現實鳴其不平的精神,因此其作品一般以“古雅”或“平正”見稱。他的文名在當時僅次於歐陽修,風格也和歐陽修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