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喜樂拔了個高音戛然而止,一堆堆顏府下人托著餐牌開始川流不息的上菜,壽宴開始了。
眾官員和拜壽的賓朋族人紛紛落座,滿院子的酒香菜香開始越來越濃鬱起來。
顏道暄聳聳肩膀,正要避入樹後看看手中的冰點是否消融,院門口處,老爹顏思邈大袖翩翩的晃了進來,手中提著老大的一個酒葫蘆,麻布青衫,也不整儀容,滿臉青須密布,淩亂的長發未加束縛,隨意的打散垂在後肩頭,另一隻手提著一尾用草繩穿過魚唇,尺餘長的紅色鯉魚,魚嘴翕合,似乎還剛剛離水。
他醉眼朦朧,腳步不穩的穿過桌椅陣,來到顏老夫人身前,“啪”的一聲將鯉魚扔到老太太麵前的桌上,晃晃悠悠跪下身子磕了一個頭,大聲道:“不肖孩兒祝娘親今年六十,明年十六,越活越年輕,歲歲有今朝,年年有今日。”
他說的頗為唐突無禮,壽詞說的也是亂七八糟,滿園的賓客想笑又不敢笑,各自掩袖遮住麵頰,袖子後的臉頰憋得潮紅。
顏老夫人鐵青著臉,冷冷的注視著麵前這個沉耽於享樂的逆子,大壽之期,也不方便發火訓斥,咬咬牙,看著麵前猶在甩尾彈跳的大鯉魚,強壓怒火哼哼道:“難為你還有這份孝心,......這魚,是怎麼回事?”
顏思邈也不待她賜坐,站起身子尋了個座位歪歪斜斜的坐了下來,啟開酒葫蘆灌了一口,笑道:“這魚是孩兒夜行八百裏特意往返開封黃河渡口捉回來的,河邊老人稱其為黃河鯉魚的龍首,孩兒帶來給娘親您添壽。”
“一派胡言。”顏老夫人渾身微微顫抖,咬緊牙關冷冷道:“黃河錦鯉無以計數,何曾出過什麼龍首?你這逆子便是送條魚給我祝壽麼?好,很好......”
同桌的的顏思遠和一旁白麵秀才打扮的顏思望對望一眼,兩人眼底都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光芒,心道,老二這壽禮送的,倒不如兩手空空而來更顯隱士風liu了,如此多半更添娘親憤怒。
樹旁的顏道暄眼見老爹故意來添亂,也蹙著眉頭暗恨,心道,老頭子,你自求多福吧,您這一出玩得可真有些過了。
園中的賓客也抻著脖子看向桌上活蹦亂跳的鯉魚,有那心存至誠的人倒覺得這禮輕但情意深重,夜行八百裏活捉黃河鯉,這番功夫可是下的不輕,但多數人都覺得這位不修邊幅的顏家二爺太過於輕慢,以堂堂顏閣老後人,送條鯉魚給母親祝壽,這事傳出去恐怕要遭到京城百姓的恥笑嘲諷,好說可不好聽。
坐在椅上直打擺子的顏老夫人幾乎氣炸了肺,這忤逆子自小就不受馴服,成天在外冶遊逛蕩,令顏家嚴謹的家風蒙羞,現在竟隻送條鯉魚給自己拜壽,我這娘親在她心目中便是這般不足輕重麼?
對老太太氣憤不堪的神情顏思邈視若未見,哈哈一笑,吩咐身邊的一個下人道:“將鯉魚送去後廚多加佐料紅燒,給老祖宗添道魚鮮。”
下人連忙抓走鯉魚匆匆走向後廚,這活魚放在老壽星麵前亂蹦,可是有些失了體統。
顏思邈再飲一口酒,轉頭四顧一番,繼而站起身長笑一聲,道:“孩兒告退,不敢給娘親您添堵。”他很有自知之明的提著酒葫蘆又晃晃悠悠的走出院子,顏老夫人咬著牙齒滿目怒火的凝視著顏思邈飄逸的背影,喘著粗氣,竟說不出話來。
院子裏的賓朋們趕緊舉酒唱壽,可別為了這點小事氣壞了老太太的身子,壽宴變喪宴,那自己也跟著晦氣。
顏老夫人自然不能因為自己而駁了大夥兒的興致,顫抖著手端起酒杯,遙遙向眾人邀飲。
角門處,捧魚而去的那名下人又慌慌張張的去而複返,跨進院子便扯著脖子喊道:“龍......龍,老夫人,那魚發生奇跡,被一刀切成龍啦......”
滿園眾人瞬間呆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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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玄幻,情節需要,YY一點,嗬嗬,要一鳴驚人,父子倆就齊上陣吧,先父後子,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