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玢少時極為頑劣,素來喜歡指東道西,周府上下吃過周玢苦頭的人不勝枚舉。
周玢七歲那年,剃了廝富貴的兩條眉毛。
周玢八歲那年,剪了丫頭綠腰的一頭青絲。
周玢九歲那年,偷偷扔掉了守門李大的柺棍。
周玢十歲那年,割破了管家張歆的待客穿的瀾衫。
周玢十一歲那年,偷偷拿麵粉替換了母親的脂粉。
周玢十二歲那年,打翻了父親的硯台,毀了父親的字畫。
周玢十三歲那年,偷偷溜到了青樓妓館。
周玢十四歲那年,再次剪掉了丫頭綠腰的一頭青絲。
周玢十五歲那年,娶了門當戶對的張家娘子雅娘,兩人婚後自是兩情相悅,琴瑟和諧。原以為日子能夠長地久的過下去。
誰知有不測風雲,周玢偏偏起了納妾的心思,那妾不是旁人,正是被周玢兩度剪了頭發的綠腰。
周玢滿以為自家娘子溫和賢淑自會一口答應,誰知他與娘子提起此事之後,得到的回複竟是完全超乎他的想象。自那一日起,周玢似是變了一個人。
於是周父周母對雅娘甚是滿意,隻要雅娘所求,無不立時應允,之後周玢成了周司馬,雅娘也隨著周玢來到了益州城鄭
周父周母因為放心雅娘的緣故,並未跟隨而來,隻在家中含飴弄孫,盡享倫之樂。
離了家的周玢自是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如此飛躍了一段兒時間的周玢,終於在無數妾的挽留之下,回歸了家庭。
都長得貌美之人皆有相似之處,而周玢的這些妾也是醜的各色各樣。當然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地方在於,這些妾雖然貌醜,但是力大無窮。
每每周玢犯錯之際,便是雅娘為其納妾之時,幾次三番之後,周玢行事間自會思量幾分。
周玢自認為今日之周玢,亦非昨日之周玢,奈何聽聞舅子阿雋的一番話之後,周玢恨不能立時回歸昨日之周玢。
若之前周玢還覺得雅娘下手過重,如今知曉了事情的始末之後,周玢隻恨不能立時暴捶阿雋一頓。
周玢鐵青著臉,一把推開了阿雋,口中罵道:“你鎮日裏隻知道飲酒作樂,橫行霸道,為非作歹,惹事生非,我看在雅娘的麵上也隻得忍了,誰讓我攤上你這種爛泥糊不上牆的舅子,誰能想到你如今竟然膽大包的殺了人!”
“姐夫……我當真不是故意的……實在是那人肆意辱罵我……我這才拿出匕首故意嚇唬他……其實我並沒有想要殺他啊……姐夫知道我的……我並沒有想殺他啊……”阿雋哪裏見過周玢如此模樣,他隻哭的一把鼻子一把淚,淚水劃過紅腫的麵頰看起來甚是可憐。
雅娘素來了解周玢,所以不等周玢開口,對著阿雋又是一通拳打腳踢,如今氣轉暖,她腳上穿著一雙繡花木屐,那木屐乃是桐木所致,用力踢在阿雋身上,阿雋吃痛不由喊出聲來。
雅娘一邊手忙腳亂的踢打阿雋,一邊死命的罵道:“你這個混賬東西,如今惹了這般的禍事竟然還敢來求你姐夫,你這哪裏是求你姐夫,簡直是來害你姐夫呢,你莫要再了,快走,快走,無論如何,皆是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