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裏的救護力量要比鎮上強點,車速也快,張文定跟著上了救護車。

他的司機還有秘書另坐一輛車,火速趕往縣醫院。

一路上,張文定一直抓著武雲手,生怕一鬆開就會發生意外,而且張文定不停地跟武雲說話,車上的一個醫生和兩個護士也在緊張的給武雲處理,但迫於車裏的設備簡單,就算是處理,也隻能是簡單的處理,根本就沒辦法控製武雲的血流。

此時此刻的武雲,正在憋著氣用內勁和自身對肌肉以及內髒的控製力延緩血液的流速,使血液流失得慢一些。

但她卻沒辦法說話,隻能偶爾用手指在張文定的手心裏寫字,張文定能感覺得到武雲手指的動作,但他心裏太緊張,以至於武雲在他手心裏畫的啥,他根本就感覺不出來。

武雲此時腦子是清醒的,她眼睛眨都不眨的看著張文定的臉,欣賞著這個緊張而又穩重的男人。

在她心裏,傷痛並不算什麼,張文定能為自己而擔心,能因為自己的處境而緊張,這些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警車開道,救護車緊跟其後,一路飛馳,終於趕到了縣醫院。

而此時,市裏的專家已經在手術室待命了,張文定一直抓著武雲的手舍不得鬆開,到了手術室門口,他才不得不鬆開。

這邊的情況還在一級一級上報,救護車還沒到縣醫院,省委政法委書記、省公安廳廳長就接到了武賢齊的指示。

由於省公安廳廳長在外省公幹,所以省裏便由分管警察工作的副省長林崇帶隊,省公安廳常務副廳長朱治國以及省刑偵總隊的精幹力量,當天就趕赴燃翼。

當然,武賢齊最怕的就是縣裏的醫療水平,雖然市裏跟他彙報的時候已經說了,從市人民醫院派出了專家,已經在路上了,但武賢齊還是不放心。他動用了自己的關係,調了一架直升機,從省軍區醫院抽調了兩名骨幹力量,直接給送到了燃翼,以至於武雲在進手術室之前,各路專家已經在縣醫院待命了。

守在手術室門口,張文定看著自己手心裏的血跡,已經模糊一片,根本就看不出來武雲在自己手心裏寫的是什麼字。

……

手術很成功。

在手術結束後,眼看武雲脫離了生命危險,馬上就轉院去了省城。

這個決定,是武玲下的。

武玲到燃翼之後,對張文定就是一通臭罵,倒是武雲的母親曾麗沒怎麼說張文定,還安慰了他一番。

張文定也受了傷,傷了手骨。

他隻在縣裏休息了三天,便也去了省城。

盡管武玲不準他去省城看武雲,可他心裏有愧,還是去了。

武雲為他差點連命的掉了,他必須要去省城看一看那丫頭。

“能夠再看到你,真好。”武雲一臉微笑地看著張文定,話說得很輕。

這是武雲的病房,隻有張文定和武雲兩個人,武玲帶著孩子還在來醫院的路上。而護理人員,卻被武雲給支了出去。

張文定沉聲道:“是我連累你了,你怨不怨我?”

武雲沒有回他這個話,隻是看了他幾秒,然後突然問:“知道那天你抱著我哭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嗎?”

“嗯?”張文定搖搖頭。

“我在想,如果你不是小姑的老公,我一定要把你搶過來。”武雲一本正經地說道。

張文定嘴張了張,卻沒發出聲音。

他驚呆了,這,這是個什麼節奏?

武雲沒管他怎麼想,自顧自地說道:“如果我要找個男人結婚,我肯定會找你,也隻會找你。”

張文定這一下就慌了:“丫頭……”

武雲道:“我沒跟你開玩笑。死過一次,而且是為你死過一次,你覺得我像是開玩笑嗎?”

張文定無言以對。

“放心吧,我不會跟小姑搶男人的。”武雲笑了起來,“鬼門關前走一回,我終於明白什麼叫寵辱若驚。嘿,還真是得之若驚失之若驚啊。能不能得到你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說出來。”

張文定心裏亂得不行,下意識地問:“你……你不是喜歡黃老師的嗎?”

“是啊,她今天回國,然後過來陪我。”武雲道,“我是說,男人中,我隻喜歡你一個,但我不會和你在一起。這麼說吧,我愛你,可就隻是愛你,並不想和你談戀愛;我愛欣黛姐,我會和她在一起,誰也阻止不了。我和你說這些,僅僅就隻是想和你說這些。”

張文定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怎麼回這個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