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錢海這個電話的時候,張文定正在辦公室裏,他遲疑了兩秒鍾,才淡淡然道:“來我辦公室。”
事情到了這一步,既然已經決定要用錢海了,那張文定也不介意多給錢海一個當麵彙報的機會。
籠絡下級,有時候還是要多給一些希望,多表現出一些親切的。
很快,錢海便帶著材料到了張文定辦公室。
錢海將材料放到了張文定的辦公桌上,一本正經地說道:“領導,有些情況沒有材料,不過光這些材料,也夠了。”
他沒再稱呼縣長,而是叫的領導,並且直通通地說有這些材料夠了,那就表明,他知道張文定接下來要幹什麼。
張文定倒是沒想到,錢海不僅僅人來了,居然還把材料也帶來了。
這麼做,其實是不合適的。
畢竟,這是縣局裏的材料。不過嘛,把材料給一縣之長看一看,這個,也沒人能抓著這個多說什麼——縣局還是在縣政府領導之下工作的嘛。
當然了,錢海這麼幹,多少也是要些膽子的。
對錢海點了點頭,張文定想了想,道:“這些材料裏的情況,你都掌握了?”
錢海道:“有些情況是掌握了的,有些情況,還需要進一步深挖。”
張文定沉吟了一下,道:“行,材料我先看看。”
錢海知道張文定是要在材料裏仔細看一看,動到什麼程度,怎麼動,所以他不適合繼續呆在這裏了。
他要過來找張文定彙報工作,並不是說現在馬上就要得到具體的指示,而是見一麵,加深一下印象,然後也順便看看張文定的決心。
現在,他知道了張文定是有決心的,自然要給張文定一點時間來考慮了。
“那領導你先忙,我回局裏,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錢海答應了一句,便告辭而去。
張文定粗略地翻了翻材料,幾乎涉及到了燃翼縣裏建築行業的所有大大小小的老板,這其中趙佩華的材料最多。
不知道是錢海把趙佩華列為了重點對象,所以將他的材料搞得最多,還是趙佩華本身就有那麼多糊糊事兒。
別的材料先放在一邊,張文定重點看起了有關趙佩華的材料。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這個趙佩華的事還真不少,而且好多還涉及到了刑事案件。
這對張文定來說,可真是一個小小的收獲。
有了這些東西,到時候就方便操作了。隻要拿住了趙佩華,那麼,吳忠誠就得收斂一起了,那麼重新招標這件事也能順利解決了。
這些材料顯示,趙佩華在三年前涉嫌強奸了一名婦女,被警察機關立案調查,但最後,卻不了了之。
而且,類似的事件,並不隻是這一起。
近兩年的時間,與趙佩華有關聯的類似事件,便有五六起,都是強奸或者騷擾婦女的。
張文定看著材料,心裏就罵開了:禽獸,這就是禽獸啊,竟然有這麼多案子,而且都是些卑鄙行徑,千刀萬剮都不為過了。
至於為什麼涉嫌這麼多,但最後卻都不了了之,張文定也明白其中有貓膩,隻是以前沒人敢把趙佩華怎麼樣而已。
可是,現在嘛,張文定遇上了這事兒,又正準備拿趙佩華開刀,那就正好把這些案子也一起重新弄了。
隻不過,怎麼弄這些案子,也還是要講究個方式方法的。
雖然案子很多,但讓張文定選中的卻是發生在去年的一起案件。
那時候,張文定已經到燃翼當縣委專職副了。
材料上寫著,趙佩華涉嫌強了一名公司的女會計,這名會計剛大學畢業,名叫潘小榮,被趙佩華欺負以後,她便辭職不幹了。然後,女孩的家人把這件事告到了縣公安局,而且還到檢察院到縣政府告過,但這件事卻草草的因為一個證據不足結案了。
張文定仔細研究了這起案子。
他雖然不是警察的,對分析案情也不內行,但人性是相通的。
憑著趙佩華之前的那些材料和女孩家屬的多次上告,張文定覺得,這件事肯定有蹊蹺。
最主要的是,女孩的家屬有這麼執著上告的意願!
這一點,就比別的案子要好突破得多了。
越看疑心越重,張文定最重決定,就從這個案子入手,來查一下這件事。
如果這件事查明了屬實,那麼就有趙佩華好受的了!
當然了,這起事件吧,目前這個情況,暫時還不宜動用公安局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