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僅僅隻是那個女孩子,就算是真的把她給辦了也沒多大的問題,可問題是,張文定要幫她出頭,那就相當麻煩了。
周萬一覺得事情麻煩了,黃德衡心裏滿是羞怒,而別的人,包括國稅和國土的幹部們,心裏都隱隱有點興奮——這機關坐得久了,整日無所事事,像這種實權領導之間的肉搏,一輩子也不見得碰得上一回呀。
楊總這時候縱然再有天大的不願,也必須得維護張文定的麵子,隻能吩咐保安守好門口了。而眾人的目光,便又集中到了那個被打的女孩子身上。
那女孩子膽子不是特別小,但也不是特別大,有心報警,但卻又不敢。
這時候,石三勇就顧不得那麼多了,趕緊將張文定拉到一邊,苦笑道:“老弟啊,搞得太嚴重了吧?你就是打110,110指揮中心也要轉到我們分局出警啊。”
他後麵的話沒說出來,分局來人一看,老大正呆在包廂裏,那場景多尷尬啊。
當然了,石三勇這話其實也說得挺壞。他是個老公安了,而且業務上很熟悉,自然知道什麼物體上提取指紋容易,什麼物體上提取指紋困難。
想從衣服上提取指紋,這個,石三勇聽說國外貌似有研究人員在試驗室成功提取過,但目前嘛,省廳能不能辦到不清楚,反正隨江市局是辦不到的。
隻是這個情況,他自然不可能說出來。
張文定不為所動,依舊冷著臉,沒有說話的意思。
天大地大麵子最大,黃德衡身為省城人,在省裏都有不少人給麵子,又是垂管單位的領導,到了隨江這地方,還要被一個小小的副縣長欺負嗎?
包廂裏的氣氛分外壓抑,讓人透不過氣來。
黃德衡這時候也知道這個事情恐怕很麻煩了,他明白那個年輕的副縣長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但強烈的自尊心讓他放不下自己的驕傲,讓他不允許自己在下屬麵前這麼丟人。
所以,他直接就衝著楊總出絕招了:“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你,明天一上班稽查局就會過來。”
他嘴裏這個稽查局,指的自然就是市國稅的稽查局。
黃德衡參加工作的時候,進的是財稅局,工作沒多久馬上又經曆了財稅分家,分到了稅務局,後來稅務局國地分家,他又進了國稅。在稅務部門這麼多年,呆過機關,下過基層,管過稅戶,幹過稽查。
以他的經曆來看,覺得隻要認真查了,多少多少總是能夠找出來些有用的東西的。
按說,紫霞會所主要還是跟地稅局打交道,但由於是這兩年才注冊的企業,經營的東西又太龐雜,增值稅和營業稅都有,所以企業所得稅這一塊,國稅方麵也插得進來手。
這個要稍微解釋一下,前幾年出了個規定,在那個時間之前注冊的企業,企業所得稅還是按原來的搞,但在那個時間之後注冊的企業,企業所得稅就按增值稅和營業稅來區分。繳納增值稅的企業,企業所得稅就歸於國稅局,繳納營業稅的企業,企業所得稅就歸於地稅局。
當然了,這時候還沒有營改增,所以才有這種分稅的方式,等到再過幾年營業稅改增值稅之後,就又合於一處了。
在還沒有營改增的時候,如果一個企業既繳納了增值稅又繳納了營業稅,那麼,其企業所得稅應該歸到國稅局還是地稅局呢?
對於這一點,沒有明確的規定,而是在不加重納稅人的負擔的前提下,由當地的國稅局和地稅局協調,視情況妥善解決。
所得稅這個稅種,顧名思義,有了所得才納稅,如果企業沒有利潤,甚至是虧損,自然就沒有所得了。這個,就看各自的關係和做賬的水平以及膽量了。
當然了,當初開發區,乃至於隨江市方麵為了把聖金鯤公司的投資拉過來,優惠政策那是給得相當不錯的,拿出了對待外商的熱情,三免兩減半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由於紫霞會所是服務性企業,不是生產型企業,這個三免兩減半的政策也是有所不同的。不過紫霞會所開業之後,對相關的政府部門也很客氣,再加上市裏領導也經常來光顧,國稅地稅都沒到這邊來找過麻煩,反正有個三免兩減半的政策放到那兒的,隻要他們不是太囂張,誰又吃飽了撐的會去得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