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以後,我連一個字都寫不出。
我蜷縮在床上,點開《兩小無猜》,抱著一包紙,開始哭得不能自已。行星在廁所大吼:“喂喂!你有沒有節操!幹嘛又哭啊!stop!”
我艱難地擠出話來:“沒有,我在看電影了,兩小無猜。”
其實電影才片頭。
夜已深,我可悲地發現我又感冒了,鼻子塞住,斷斷續續地呼吸。
我不敢回憶,但是腦子裏全是白天所發生的一切,從昨天晚上分手我拖黑了他的號碼□□微博郵箱,但是遺忘了豆瓣這個角落,今天打開豆瓣就彈出他發給我的豆郵,當時我還在跟一個朋友開視頻,我讀著他寫的字字句句,急急忙忙地和朋友說再見,爬回自己的床。
下午去逛了超市,在裏麵和行星走散,我一個人百無聊賴地四處亂晃,捏方便麵,偷吃幹果,盯著魚發呆,我找不見她,手機又欠費了。我走出超市門口,在門口等她。他發來一條短信,說東西讓我留著,那是韓寒不是他。我一下子繃不住了,淚水往下滴。我蹲在站牌後麵,抱住膝蓋,天漸漸黑了。起身抹了抹眼淚,上了天橋。回憶一下子洶湧而來,雖然我很不願想起,有那麼一瞬間想要跳下去,走遍了每一條路,擦幹淚痕,往下走,這時剛好看見在路邊攤買東西吃的行星,我跑過去一把抱住她,靠在她的肩頭哭得稀裏嘩啦。她心疼地給我遞紙又罵我傻。
完全看不進去,關掉電影,躺在被窩裏,手機沒話費,什麼也幹不了。隻有哭嗎?但是自尊心不允許我哭太久。
迷迷糊糊睡了又醒來,習慣性地從枕頭下摸出手機,拽出黑名單,我心裏有希望他會給我發短信或者打電話,但是,攔截記錄裏,空空如也。我忍住眼淚,把他的名字從黑名單中劃出,從此再無瓜葛。
第二天,充了話費,給遠方的陸離打電話。
電話嘟了兩聲,傳出他的聲音:“幹嘛?老子還在睡覺!傻逼!”
“你他媽的這麼晚了還在睡,豬!”
“大姐,現在才幾點啊,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那個,其實也沒什麼,我失戀了而已。”我沒臉沒皮地笑著。
“什麼?你們才在一起幾天啊,怎麼分了?”
“他不要我了唄。”
“什麼呀,他神經病啊,之前死纏爛打那麼久,得到了就不珍惜,他還是男人嗎?把他的電話!我要問清楚!”
“哎呀,不用了,失去我是他的損失,再說我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you
know?”
“別他媽的給我飆英語,你這人就是這樣,他當你好欺負啊,可以隨便玩弄你的感情?”
“嗯,是我太笨——”
“沒有,也不是,那你喜歡他嗎?”
“隻是在一起那幾天有感覺,但是你懂啊,他喵的我給別人發了那麼多好人卡,他竟然要給我發閨蜜卡,我去哦!”剛開始的失落一下子轉換成憤慨。
“我去,好吧,我懂。”
“但是他說出分手的那一刻,我是那樣的難過,相比付出沒有回報沒有回應,在得知別人對你的付出是假的更讓人傷心,最後分手那天晚上我打電話還有我們寢室的打電話一直罵他,我們結結實實地恨上了對方。你說我做得是不是很絕?”
“絕個屁啊,他這種人就是要好好罵罵!你的氣消了沒?不可能還難過吧?”
“現在好多了,反正我也沒付出多少,沒失去多少,就是晚上有時候覺得自己挺可悲的。”
“北鼻,不是還有我嘛,還是有所謂的好男人存在嘛,沒關係,他就不是對的人,他的離去,更好的才會到來,你的明白?”
“廢話,我當然明白,我是誰,我是尤未渡啊!老娘魅力大大的有!不愁沒好男人!好吧,北鼻,你睡覺吧,打擾你了,說出來好多了,草。”
“說這些,你我誰跟誰啊,有事隨時call電話,我再睡個回籠覺,拜。”
走出寢室,頓時神清氣爽,想起陸離的種種好,不禁笑出聲來。
陸離是我的青梅竹馬。我們從小學到初中九年都在同一個班,其間同桌過數次,從最初的互有好感到都看對方不順眼,我們就這樣吵吵鬧鬧走過了十二年多,彼此熟悉到了嫌棄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