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袱裏的感動30(1 / 3)

今生難圓舊時夢

救慈母少女賣身

繁華的榴州商城,鑫彙超市門前,聚集了一群看熱鬧的人。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兒,後脖子的領口上插著賣身的草標。她跪在地上,滿臉哀傷,淚水不時滴落在麵前那張用大白紙寫的《求助書》上。

女孩兒叫苦杏兒,家在離市區300公裏外的四十八垌山區。《求助書》寫的悲悲切切,說是自幼喪父,靠寡母含辛茹苦,拉扯她長大,供她上了高中三年級。一個月前,母親被檢查出患有心血管腫瘤,送到榴州第一人民醫院住院,亟須開刀動手術。為給母親治病,已經家徒四壁,空空如洗,連賴以耕田種地的大水牛都賣了。眼看死神步步緊逼,母親每天都在死亡線上掙紮,輟學的她無可奈何,隻得向好心的人們求助。她甚至聲言:願意去任何人家當保姆作馬牛,甚至不惜賣身做小“二奶”,隻要能為阿媽籌集3萬元手術費就行。

圍觀的人們看了《求助書》,莫不感歎唏噓,有的當即十元、百元地捐贈。幾個青皮阿混卻在色迷迷地調侃:“嘻,小模樣挺水靈的呢!”“老大,小妞兒是原裝貨,還沒開苞,你買了去做三姨太吧!”被稱做“老大”的刀疤臉,捏著青杏的下巴,扳起她低垂的臉蛋,像審視牲口般打量著她,一雙淫邪的目光烙在她已經發育鼓脹的胸脯上。他拍板了:“小阿妹,1萬元成交,跟我走吧!”說著,摟起苦杏兒的腰肢,巴掌在她圓挺的乳房上揉搓著。苦杏兒又羞又怕,卻又掙脫不開身子。

正在這時,人群外擠進一個戴著墨鏡,身著皮夾克,年紀約四十大幾的漢子。有人認出他是鑫彙集團公司的董事長覃知恩。隻見他一把掰開刀疤臉的手,說道:“兄弟,大庭廣眾之中,不得無理。何況,區區1萬元,你就想乘人之危,讓這位小姑娘賣身?”刀疤臉見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揶揄道:“唷唷唷,英雄救美也輪不著你——3萬就3萬,老子豁出來了,放一把血!”覃知恩笑了笑,說:“如今的市場經濟,不是講究公平競爭的麼——我出4萬。”刀疤臉不服氣,把價碼飆升到4萬5千。覃知恩立即報了個5萬,不待刀疤臉再次飆揚,接著就報了個8萬。都說“民莫與官鬥,窮莫與富鬥”,刀疤臉底氣不足了,卻依然死鴨子撐硬頸,嚷道:“好好好,老子今天就成人之美,把這小雛兒讓給你。不過,你記住,總有一天老子讓你知道馬王爺長著三隻眼!”說罷,吹響一聲口哨,招呼一夥青皮阿混,罵罵咧咧離去。

覃知恩扶起還在跪著的苦杏兒,走向停在不遠處的一輛奧迪轎車。不一會,車子就朝市第一人民醫院開去。

在醫院的收費處,覃知恩的手機響了。電話是秘書打來的,提醒他飛往廣州的班機還有不到一個鍾頭就要起飛,請他立即趕到機場。覃知恩今天要飛廣州,與新加坡外商洽談合作項目,不敢有誤,於是掏出一張名片和一張10萬元的金卡交給苦杏兒,讓她自個兒交費,說是如果還有什麼困難,可直接到他公司去找秘書幫助解決,10天後他從廣州飛回,再來醫院看望她的母親。

可是,10天後,覃知恩一下飛機,急匆匆趕到醫院,已經找不到苦杏兒了!問了值班護士,才知道苦杏兒的母親除了患有心血管瘤,還並發了“重症肌無力”的怪病,不待手術,就已經死亡了。小姑娘三天前離開醫院,不知去向。

守諾言以身相許

從醫院出來,覃知恩沒上公司,徑直驅車回到怡和小區花園別墅。每次出差,他最放心不下的是家中的老母親。老太太患有失憶症和心理障礙性恐懼症,對於自己過去的事情已一無所知,每日裏除了吃喝拉撒睡,就知道拜佛誦經,自個兒嗚嗚哇哇,不知所雲;一旦發起病來,驚恐尖叫,猶似遇見魔鬼一般;發作之後,又什麼都忘了個一幹二淨。覃知恩不知為什麼,擁有上千萬家財,至今仍光棍不娶,守著個老太太,盡心盡孝。平日裏,請了個保姆阿姨照料老太太的飲食起居,下班後,除了很必要的應酬,他都在家與老太太促膝相伴。據說,這老太太並不是他的親生母親。業內人士對此無不稱他是“天字第一號孝子”。

打開防盜門,撲來的是老太太的笑聲。好多年了,覃知恩都沒見過老太太開懷暢笑,今天莫非吃了笑和尚的藥?他來到客廳,隻見那個叫苦杏兒的女孩兒伏在老太太膝前,說笑話,逗樂子,把老太太逗成了一尊笑菩薩。苦杏兒一見覃知恩,趕忙立身垂手,畢恭畢敬地叫了聲:“董事長!”

原來,母親過世後,苦杏兒處理了一切後事,將她的骨灰安放在城郊公墓,然後按名片找到鑫彙集團公司,打聽到覃知恩的住處,上他家履行當初的諾言來了。她將剩餘8萬多元的金卡交還給覃知恩,想起雖遇到好心人,仍不能挽救母親垂危的生命,不禁抽抽噎噎地痛哭起來。這一哭,可把老太太急壞了,拉過她,又是給她抹淚,又是羞著她的臉腮,笑道:“乖丫頭,別哭別哭,把一張俊臉蛋蛋哭成個花貓臉,當心日後難嫁人哩!”這一說,倒讓苦杏兒哭得更傷心了,她掩麵跑到老太太的房間裏,“砰”地關上了門。

覃知恩當然心知肚明:苦杏兒是想起《求助書》上的承諾——為了救治母親,她願意當保姆作馬牛,甚至不惜賣身做小“二奶”。本來,她要是黑了心腸,完全可以帶上還有8萬多元的金卡遠走高飛的,可她還是登門來了!他對這個誠實守信的山裏來的女孩兒,不但心生憐憫,而且雜糅著幾分敬佩了。

當天夜裏,覃知恩給老太太揉肩捶背,陪著說了好一陣話,便起身回房歇息。當他打開房間裏的壁燈,不由得大吃一驚——隻穿著乳罩、褲衩的苦杏兒坐在床沿,裸露著凝脂般潔白的肌膚,展示出少女玲瓏的曲線,悲戚憂傷的神色中,夾著絲絲羞澀。覃知恩不敢正視這玉人兒,木訥地說:“你……這是幹什麼……幹什麼嘛!”苦杏兒垂著眼瞼說:“董事長,盡管我阿媽沒能救活,可你從那幾個流氓無賴手裏救出了我,我還是感激你。我說過……我……我今晚就給了你吧……”覃知恩將衣裙扔給她,“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別別……別把我當成那樣的色鬼!我已經……可以做你的父親了!我……不圖你對我如此報……報恩!”他著火似地正要逃離房間,客廳裏傳來老太太尖厲的驚叫聲:“惡鬼!惡鬼!該下地獄下油鍋的惡鬼呀……”

老太太的恐懼症又發作了!覃知恩和苦杏兒匆匆趕到客廳,隻見老太太瑟縮在沙發裏,將坐墊蒙頭遮身,上氣不接下氣,歇斯底裏地嚎叫,任保姆阿姨怎麼也勸不住。苦杏兒俯在她的身上,在她的胸前好一陣按摩,柔聲細語地勸慰道:“老奶奶,別怕別怕,死鬼怕活人哩,我們全都在這兒呢!”老太太好不容易才安靜下來,吃了覃知恩遞來的鎮定藥,慢慢睡熟了。

苦杏兒問起老太太的病因,覃知恩似有難言之隱,隻是說,怕是從前遇到什麼極度驚嚇和刺激的事情,才弄成了這般模樣吧。他把老太太抱到她的臥室,讓苦杏兒陪伴,自個兒長歎一聲,回房拴緊了門鎖。

透過落地窗,覃知恩看著天幕上的一鉤彎月出神,默默地念叨著兩個字:“月姑……”返身從床頭櫃的抽屜裏取出一本相冊,拿出了一張發黃的相片,看著看著,不禁潸然淚下。這就是月姑——她15年前的妻子的相片。整整15年了,不知妻子現在是否嫁人?帶著女兒甜甜,日子過得怎麼樣?屈指算來,甜甜應該長到17歲了。他曾有過好幾回念頭,想回鄉去看一看月姑母女倆,但卻又不敢。他心底深深地藏著隱秘,不敢麵對她們。每當夜深人靜之時,他常常懺悔,不僅對她娘兒倆,還對一位素不相識的老婦人……

這一夜,苦杏兒也輾轉反側,難以入眠。她覺得覃知恩為人仗義,尤其不似別的色鬼大款,恨不得占盡天下女色,供自己淫樂。覃知恩慷慨解囊,卻沒有讓她用處女寶貴的貞潔做交易,真的令她好感動好感動。既是如此,她決定離開覃家,到南方打工,掙了錢償還這筆債務。

第二天早上,苦杏兒向覃知恩和老太太告辭。老太太又哭又鬧,扯住苦杏兒的衣袖死活不放。她說,她怕鬼,惡鬼老是糾纏著她,她要留下苦杏兒做伴。覃知恩思來想去,最終做出了決定……

拜菩薩遭遇綁匪

卻說覃知恩見老太太又哭又鬧,與苦杏兒難舍難分,便言懇意切地挽留苦杏兒,不過,苦杏兒的身份不是家裏的小保姆,更不是什麼小“二奶”,而是老太太認的幹孫女。他還聯係了附近的一所中學,讓苦杏兒插班就讀,明年參加高考。隻要苦杏兒能考上大學,哪怕是出國留學,一切費用都可以由他承擔。對苦杏兒唯一的要求,就是利用課餘時間,陪老太太散散心,協助保姆阿姨照顧一下老太太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