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進入到大殿,一旁的仙娥將他引到天帝的下座,玉衡就坐。

一襲華麗舞衣的流雲仙子緩緩步入,麵對天帝輕輕施禮。

眾仙家的眼裏滿是驚豔。流雲仙子身上的霓裳羽衣雲紋若現,更襯得肌膚似雪。舞起,一曲驚鴻已在心中,舉手投足之間,渾然天成,右足輕點。廣袖輕舒,嬌軀隨之旋轉,愈轉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飛起。數十名仙娥圍成一圈,玉手揮舞,數十條白色綢帶輕揚而出,整個大殿中仿佛泛起層層波濤。大殿之中掌聲四起,眾仙家不由得紛紛稱讚。

血緋淩空懸身,纖足輕點,衣決飄飄,宛若淩波仙子,緩緩飛至仙尊座前,盈盈下拜,“小仙血緋,仰慕尊上風采,自願拜入尊上門下,望尊上不棄小仙天資粗鄙,成全小仙求神向道之心。”

玉衡的眼裏依舊處變不驚,緩緩道;“求神問道自是好事,隻是我從不收徒,還請仙子另尋仙師。”看向女子的眼眸一如既往的平淡。

“天帝,本尊還有事先告辭了,擾了各位仙家的雅興,實在抱歉。”話音一落,轉身離去。

卻不成想那流雲仙子聽得此話竟似癡了一般,流雲仙子低頭緩緩說道;“仙尊,我戀了你千年,你不曾望過我一眼,這仙做了何用?這神不成也罷。”

血緋抬頭眼中一片死寂,周身彌漫著黑氣,眾仙大驚。

血緋額頭的黑色墮仙印記若隱若現,她緩聲道;“我舞得出魅影驚鴻,卻舞不過掠影流年,倒不如一昔為魔,從此無念無牽…”

天雷陣陣,金光淡去,一襲黑影從九重天闕墮入凡塵。是結束,亦是開始……

事後玉衡聽聞此事,滿心愧疚,天帝曾尋得他,問;“可悔?”

“不悔,一切皆有命數,我隻是尋命罷了。”

天帝望著玉衡歎氣。

玉衡想這劫終是來了。

光陰如梭,一月的時間眨眼間便晃了過去,桃夏在桃樹上做了個秋千架。一邊看手裏的書,一邊悠哉悠哉的蕩來蕩去。雲華山的桃花終年不謝,芳菲如雨。

這一個月來,桃夏發現其實師傅還是挺好的,遇到不懂得也會耐心教她,都不嫌自己笨。也不像自己以前認為的那樣壞,對自己基本算是有求必應,自己偶爾都會對他撒嬌了。

桃夏在秋千上眨眨眼,突然先到師傅說要與自己過招,便就興衝衝的跑到書房,也不敲門直接就闖了進去,卻發現師傅不在,她退了出來,坐在書房前麵的台階上,杵著腦袋想師傅在哪?

突然一陣幽幽琴音從遠處傳來,是從殿外。桃夏不由欣喜的往殿外跑去。

跑到殿外,果然是師傅正在忘川石上,對著海色月光下的雲華仙山幽然撫琴。緞發隨意散開來如蓮花盛開般垂落滿地。一身素白的衣裳,沒有係腰帶,在大風中鼓動飄飛。

桃夏緩步走到玉衡的身後,坐下,也不打擾玉衡就那樣靜靜地聽著。

琴音雖然清靜淡雅,空靈飄逸。但桃夏卻感覺不到玉衡的任何情感,自古樂聲就講究以情動人,這古琴身為四藝之首,八音之絕,一向深邃蒼遠最能打動人的心緒,可是師傅這琴音卻光有其形其韻其神,卻絲毫沒有注入情感,聽下來直叫人心中萬念俱空。

桃夏想師傅常年在這執念殿上俯瞰眾生,應是極為孤獨的吧。師傅窮盡畢生守護著這片仙山,這個大地,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千年…不由萬般蕭瑟。

曲畢,玉衡緩聲到;“想學琴嗎?”